在这无比恐怖的灵魂撕裂之痛中,秦平被唤醒了。
在那极致的痛苦最深处,秦平感觉到了一种解脱。
一道灵魂从他现在的灵魂之中被一点点的撕扯出来。
那道灵魂,就是秦平自己的灵魂,或者说是他那地球原装的灵魂。
自从地球灵魂穿越而来,附身在这具肉身之上,秦平一路修行、成长。
这种成长,并不局限于他的肉身、力量和修为,还包括他的灵魂。
修炼万劫通灵诀的时候,他就在破劫的过程中,斩获天地精魂,提升滋养着灵魂。
尤其是他开建秦天学府之后,随着入道者越来越多,他得到一道道源始造化之气的加持,滋养之下,他的灵魂更是得到长足的进步。
如果把秦平穿越而来时的灵魂称作是先天之魂的话,那么他扎根于这个世界,灵魂后续的成长部分,或许可以称之为后天之魂。
原本先天之魂与后天之魂浑然一体,乃是一个整体。
现在,先天之魂与后天之魂正在被分裂。
呜、呜呜、呜呜嗥
久违的号角声在灵魂深处响起来。
秦平感受到了一种解脱。
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之下,在那黑梦诅咒疯狂发作,让他陷入一种万劫不复境地中的时候,秦平的灵魂,启动了某种自保的机制。
这同样是一种金蝉脱壳的生存策略。
秦平此时才发现,他的先天之魂,居然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黑梦诅咒影响。
被诅咒的,只是他的后天之魂。
所以现在,秦平进入了一种全新的神明状态之中。
他拥有了两个灵魂。
――一个先天之魂,一个后天之魂。
后天之魂,现在已经完全被黑梦诅咒所缠绕,承载着秦平一生修炼之智慧,驾驭着他的身躯,可说主宰着秦平的一切。
而先天之魂,现在一无所有,就正如当初才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不增不减,恒固未变。
“看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么?”
秦平的意识在先天之魂中复苏,痛苦也逐渐消失,忍不住发出一道感慨。
他从最为可怕的绝望梦境之中挣脱了出来。
再看向那后天之魂,许多东西都已经能够看清楚。
那的确是一种极其恐怖又极其高明的诅咒。
那一个个的黑色的梦境,就像是毒蘑菇一样,生满了他的后天之魂,从外而内,一寸寸的将之侵蚀。
那些梦境,正在压榨他灵魂的潜力。
只要这种状态持续下去,迟早有一天,后天之魂会枯竭而亡。
不过,后天之魂承载着他的道,所以凡有入道者,源始造化之气便是不断的加持而来,因此而持续不断的补充着这后天之魂。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能坚持很久很久,因为秦天学府仍然在大发展,随着秦天学说传播范围持续扩大,后续的入道者会越来越多,加持而来的源始造化之气总量还会持续大爆发。
“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妙啊!”
秦平感受着现在的情况,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情况好像忽然之间,又回到他灵魂穿越到青虎部落的那个晚上。
灵魂还是当初的那道灵魂,没有什么分别,处境更是与当初一样,内忧外患,处在随时会毙命的边缘。
一切,都好像是一个轮回一样。
秦平试着控制自己的身体,发现他的先天之魂太过弱小,控制力度非常有限,对于如今的处境根本于事无补。
他的先天之魂,还不足以帮他拿回身体的控制权,看情况势必将处于,并将长期处于托管状态之下。
然而,这被诅咒的后天之魂,迟早会把这肉身玩坏的,而且,现在肉身已经落入了某种极为致命的处境之中,正在被疯狂的炼化……
这一身的力量,固然丰沛磅礴,但是看情况,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秦平很清楚,他现在必须要想办法进行自救。
而他唯一所能依靠的,只有这一道弱小无力的先天之魂。
或许他可以舍弃这躯壳,逃离这个危险的举动,但是那先天之魂就算逃出生天,也未必能够生存下去。更何况,他并不想以一中没有肉身的虚无灵魂形态或者。
所以摆在目前秦平面前的路,似乎只有一条。
――尽快夺回身体控制权。
唯有夺回身体控制权,才能够有效的应对目前的困境,从而化解危机,逆转死局,绝处逢生。
而想要夺回身体控制权,没有任何讨巧的方法,只有不断强大这道先天之灵魂。
只要这先天之灵魂强过后天之魂,就能够拿回身体控制权。
但是这么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只是饮鸩止渴。
因为秦平眼下所要考虑的,不仅仅是求生而已,还得为未来的事情考虑。
现在是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一旦他拿到身体控制权,那么也就意味着,来自同一具身体的一切感知,将会有两个灵魂同时感受到。
那个时候,他那被诅咒的后天之魂,必然能够感知到他身体上的异样,那么那些黑梦透过他的后天之魂也就感受到了。
如此一来,暗中的大佬就会察觉他的奥秘。
那时候,岂非意味着这一次出乎预料的金蝉脱壳就败露了?
恐怕到了那时候,他就会成为暗中那恐怖大能的重点关注和照顾的对象……
这绝对是秦平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基于这样的长远考虑,注定了秦平必须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先天之魂,不能流露任何蛛丝马迹。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就注定了,秦平现在是万万不能触碰自己的肉身的。
可是不控制肉身的话,在眼下局面之下,他又必死无疑……
碧落魔藤迟早是要把他的肉身给消化吸收掉的!
一时之间,秦平陷入思索之中。
单凭这一道弱小的先天之魂,在不被肉身感知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完成这场自救呢?
这似乎是一个完全没有解的问题。
秦平苦思冥想着,过了很久,忽然有着一道灵光乍现,“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