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茹自袖口的暗袋中摸出银子,不多看便潇洒地递了出去。
没错,这三十两便是向掌柜割肉一般,捧给她的三十两。
“雷风公子进去了!”
“我要进!”
“我也要!”
“算我一个!”
“……”
一时间众人争先空恐后的拿钱挤进品味轩。
更有家底殷实不心疼银子的,偏要带小厮一道进去。
这只能进三十人,怎能让小厮占个位置。
一众不缺银子的贵公子,以及素来讲礼的雅士,竟当街引经据典地对骂起来。
趁着闹起来的几人不注意,旁的便先一步交钱,挤进了品味轩。
“这才进二十又九人,为何便不让进了?”
数着人头为抢最后一个机会挤进品味轩的,惊怒质问那拦人的跑堂。
跑堂拱手作礼——这是赵长茹特意培训的。
“这最后一个名额,自然得留给——”
秦川起身便要步下马车。
靠着马车壁的少年,掀开眼皮瞪来一个眼神,“若不是阿姐喜欢你,本小爷早一剑劈死你了!”
秦川拱手道:“承蒙大小姐垂爱。”
少年冷哼一声。
秦川先一步下了马车,那少年便也紧随其后,来到品味轩门前。
跑堂听赵长茹之令,只放了二十九人进品味轩,仅剩下一个名额,便是为秦川备着的。
毕竟今日的“切磋”,秦川也算是主角。
秦川转向少年道:“只能进一人,便劳烦小将军,先回马车上等一等。”
那少年招手唤来随从,拿下巴一指。
随从便自怀中掏出一叠布帛。
少年嘴角挂一抹不屑的笑。
皇宫他都进得,还进不去一家破烂酒楼?
时刻注意着品味轩门前情况的赵长茹,一双桃花美眸霎时亮了起来。
钱!
是钱!
好多好多的钱!
跑堂未曾料想到竟会遇上这般情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
向掌柜在后厨忙活呢,赵掌柜也不知所踪,这该咋办呀?
少年接过随从手里的布帛朝天一撒,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跑堂,领着随从步进品味轩。
留在品味轩外,未能如愿进到酒楼的十数人,皆惊愕不已地面面相觑。
“那少年是?”
“兴平长公主与威远大将军的独子——慕容山。”
“难怪——”
赵长茹的目光随着最后一张布帛落地,一扫品味轩门前四散的布帛,心跳猛地加快。
一,二,三……十!
十张布帛,整整一千两!
这败家玩意儿,也太能造了,咋就那么喜欢撒钱呢!
赵长茹偏头,藏住嘴角一抹窃笑。
秦川无奈摇头,掀袍跨进品味轩。
跑堂捡起地上的钱,激动得双手发抖,连忙转身奔去后厨找向掌柜。
品味轩外守着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一齐看向品味轩空守的大门。
下一瞬,便一拥而上,要闯入品味轩。
恰时,刘壮领着两个大汉跳了出来,将人拦在在门外。
众人扫兴散开,却不愿离去。
所幸今日比的是琴技,他们虽进不去,不能一睹秦川公子与那雷风公子对决的风采,却能守在品味轩外一饱耳福。
赵长茹还为那从天而降的一千两银子欢心雀跃着呢,秦川已缓步走至她身前拱手见礼。
赵长茹恍然惊醒仓皇回礼,却险些做了个福身礼,僵硬地拱手道:“秦公子,久仰。”
秦川见状,眉眼染上一抹笑意。
若说那日在驴马坊前,还只是怀疑,今日便十足确信了。
眼前神秘莫测的“雷风公子”,便是那日掌掴县令之子,口齿伶俐的妇人。
秦川三岁学琴,至今已有整整二十载。
他琴技之所以高超,除却从小学琴这一项,还因他耳力优异于常人。
即便赵长茹刻意伪装声线,他也能凭着声儿认人。
那日虽匆匆一瞥,秦川却委实惊艳一瞬。
宛若桃花的貌美女子,可惜已是他人妇……
本以为只是一名貌美的普通妇人,哪知那日清音阁之中——
秦川不觉失笑。
这小女子竟为一百两劳苦费,为人上场比试琴技。
今日邀他比试,又是为何?
秦川环顾四下。
不知这品味轩的掌柜的,给了多少劳苦费?
方才在外面,嫌品味轩是家破酒楼的,进到里面之时,皆是一惊。
石山,绿植,游鱼,好一番清雅意蕴。
奉上的“茶”水更是雅致。
一行白鹭上青天——
甚美!
其实就是赵长茹那日拿来招待高潜的金银花水。
双方对决人员已到位,观众盆友们也做好了准备。
大战一触即发——
赵长茹却犹豫起来。
她是该赢呢,还是输呢?
赢,她很有把握。
可她赢了秦川,岂不伤了秦川的面子。
她还想着让秦川当代言人呢。
没错!
昨日在玉衣坊,赵长茹便动了小心思。
听闻这秦川不但是两京的风流名士,还是两京无数名门贵女心中的如意郎君。
女子的择偶标准,便是男子努力靠近的方向。
所以无数公子少爷,恨不能自个儿变成秦川,秦川抱着琴上街,他们也去买琴,秦川今日在发髻上带玉冠,他们明日也戴。
秦川该是国朝当之无愧的顶级流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