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
县衙后院通着的,是现今九阳县城中最气派的院子。
老县令为官多年拢在手里不少银子,这住的地儿自然也不会差。
夏映雪两手交在身后,被麻绳紧紧地缚住,一双小脚也让麻绳捆了,整个人如同一只小虾米一般,侧卧在榻上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手上以及脚上的束缚。
但她只是徒劳,除了满头大汗,那手上以及脚上的麻绳,没有丝毫松散的迹象。
她的嘴里塞着一张破布,所以无法言语,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突然,房门被“哐”的一声从外一脚踹开。
夏映雪眼中的愤怒更多几分,狠瞪着那勾着身子,流着哈喇子,一脸猥琐神色向榻边缓缓靠近的王顺。
她那一双灵动的眼并无恐惧,除却愤怒还是愤怒。
她是天生的贵女,是萧家的姑娘,从未有人胆敢碰她一根手指头,而此时她仍旧不觉着眼前的蠢货敢轻辱她。
即便她已被绑住动弹不得,但那根植于骨血之中,来自国朝第一大世家的底气,让她不信王顺敢真的动她。
便是她果真让王顺轻辱,那这王家上下也全得陪葬!
而她,仍旧是萧家的姑娘。
贞洁固然重要,但比不过命,更比不过家世。
寻常人家的姑娘,若是未嫁失、身,许是再难寻着好人家相嫁,但萧家的姑娘,显赫的家世摆在那儿,便是二嫁也多是名门贵子求娶。
这国朝上下皆知。
萧家的姑娘——不做妾,可休夫。
王顺还未走至榻旁,便已迫不及待,手忙脚乱地脱、裤子。
萧映雪嫌恶地撇开眼,交在身后的两只手,气得用力绞紧。
“小美人~爷来了!”
他张着两条腿,两只手,王八似的往榻上扑。
忽而,一阵风刮过门边,下一瞬便是一声惨叫。
王顺已躺在地上,满脸菜色,哎哟连天地叫着。
“你、你是什么人!竟、竟敢在我王家撒野!”
他捂着胸口,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指着赵长茹的玄铁面具问道。
赵长茹瞥一眼榻上的萧映雪,见她虽被束住手脚却衣衫尽在,应当还未被王顺侵犯,方才松下一口气来。
察觉着王顺报复地扑来,赵长茹手上的木柄折扇,毫不留情地捅在他胸腹处,将他一瞬震出三丈远。
那夜孙芬芳发疯咬住鸡脖子不放的场景,又一次出现在赵长茹的脑海之中。
不说孙芬芳后来劫持八顺所做的畜生事,只论她因被刘莽强占了身子,精神失常举止疯癫的模样,赵长茹初见时心惊胆战,时至今日忆起仍旧心有余悸,一想到萧映雪被王顺玷污之后,许是也会变作孙芬芳的模样,她便再无法袖手旁观,一路风驰电掣地赶来老县令的私邸。
未免与王家守门的小厮纠缠,她直接翻墙进的府邸,逮了个小丫鬟问着此处,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赶来。
还好,她还得不算晚。
若不然——
赵长茹心头一抖,怒火更旺,瞪着如同一条要死不活的鱼一般瘫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的王顺,无丝毫同情不说,还觉着自个儿打轻了。
她将萧映雪从榻上扶起,取下她口中塞着的破布,不确信地问道:“萧姑娘,你没事吧?”
萧映雪摇了摇头。
她方才一点不觉怕,此时见着雷风公子竟突然后怕,对着那玄铁面具便扑簌簌地落下泪来。
赵长茹见状立时为难。
她寻常胡说八道哄人的功夫不差,但要正儿八经地来哄小姑娘,倒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赵长茹一面轻声说着“没事”安慰,一面替她解开手脚上的麻绳。
此时,王顺的小喽啰听着响动赶来。
方才王顺让他们走远些,莫要扰着他快活,那些个小喽啰便乐得逍遥,跑去与小丫鬟们调情去了。
起初王顺惨叫一声,他们还当是王顺又在玩啥新花样,只是后来王顺叫得太过凄惨,听着不像是在爽快,他们才觉着出事了,于是连忙赶来查看情况。
见着房中破碎的凳子与瘫在地上的王顺,还有赵长茹立在榻旁的背影,小喽啰们登时脸色大变。
“你、你是什么人?竟、竟敢在此处撒野!你可知我家老爷是何身份?”
小喽啰们不敢轻易靠近赵长茹,只敢拿话来吓唬她。
萧映雪抬手抹掉眼泪,自榻上站起身来,绕过赵长茹走向那三五个小喽啰,一双方才哭过的眼还未褪去红,带着满眼的愤怒瞪着那些个小喽啰。
“你家老爷是何身份?”
她眼都不眨一下,逼视着那三五个小喽啰中站在最前边的那个。
那小喽啰吓得浑身一抖,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这一般的女子遇着方才之事,定是一时缓不过来神只知哭,绝、绝不会有这般的气势。
眼前的少女虽是如花似玉的容貌,看着却格外让人胆战心惊,仿佛一句话便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猜得没错。
只要萧映雪想,不光是他们的命,整个王家都得为今日王顺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萧映雪冷着脸问道。
小喽啰们仍旧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这也不奇怪。
他们只是王家的家仆,虽说平日里随着王顺,在这九阳县城中横行霸道,却未曾见过多大的世面,名门贵女他们见都没见过,自然对萧映雪这个看起来娇小柔弱,却满身威仪的小姑娘胆寒。
赵长茹浑身散着寒气,走过去,将手中的木柄折扇往前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