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看向佐伊,悄声跟她说,“他是个不错的厨师吗?不是?我也这么想。我真担心他烤糊了。”佐伊歪了下脑袋,蹦下了沙发。陆灵耸耸肩,拨通了西蒙的电话。
西蒙跟她一样,差不多也刚一觉醒来,他们没谈太多,约了明天一起吃早午餐,在那之后西蒙跟巴萨的几位高层有个非正式的会议。陆灵挂断了电话,也闻到了芝士的香味。她很久没有这么爱这个味道了。
陆灵一个人吃完了一个中号披萨,就连边角也吃了。她舔了舔手指,心满意足。“我一开始很担心你会偷我一两片……”
“我发现了。你很保护你的食物。”派崔克好笑道。
“无论如何,作为你的好伙计和未来可能的俱乐部主帅,我为你自豪,我知道你有多爱披萨。”陆灵说到这明白应该进入正题了。“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派特。”她看向他的眼睛。
派崔克也看着她。眼睛可以读取的信息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多。只是有时候你获取信息以后,大脑会先储存在那里,没来得及处理。他转开目光,低了低头。他的左手扶着一个玻璃杯,杯子里是她刚才又赞赏又嫌恶心的蔬菜、蛋白质粉、牛奶混合的饮料。美味自然算不上,但他需要这个,也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大部分足球运动员的职业生涯都很有限,巅峰期更是短暂。日复一日与年复一年的良好职业习惯才会更大概率地让他在这个梦想的领域实现更多的可能。他爱食物与酒精,那是对生活的热爱,但他更爱足球,就像,他爱她一样。
陆灵的目光落在派崔克的金发上,落在他的鼻梁上,落在他的手指上。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是需要询问自己,她真的知道吗?
“缇娜……”派崔克叫着她的名字,抬起头,要求她。“来我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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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在门外等烦了。“嘿,你让我来你的卧室,又把我关在门外,你是有多少po/rn需要藏起来啊?”
“我没有po/rn!我也不是在藏它们!”派崔克在卧室里喊道。
陆灵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能想象他有多挣扎。“你都二十三了,我又不是你妈咪,你不用藏着掖着,我完全理解。”
“该死的,缇娜,我再说一遍,不是在藏po/rn!”
“那你承认你有po/rn啦?”陆灵一边吼着一边跟佐伊做鬼脸。
门陡然开了,派崔克一脸怒气与无奈。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没有po/rn。”陆灵继续戏弄他。
派崔克大大方方地盯住她的眼睛,非常肯定地说道:“我没有po/rn。”看到她眼里的惊讶,他得意地转开目光,“我只是用手机看,我不用藏,缇娜,我们不是活在二十年前。”
陆灵被噎住了。他的确不需要藏。她看了一眼佐伊,然后看向他,不怀好意地说,“或者你屋里藏着艾梅伯?你让她躲到柜子里或者洗手间去了。”
“你真这么想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干?”派崔克半笑不笑地问。
陆灵刚才真的有某个瞬间那么琢磨过,她当然知道不可能,无非是个玩笑罢了。于是她随口道,“那就是你卧室里贴满了我的照片,你得藏起来,以免让我看到觉得你是什么变态跟踪狂。”
这一次,派崔克一脸尴尬。陆灵也尴尬了。好在这只持续了几秒。两人相视一笑。
尔后,他看着她的眼眸,异常认真地说:“我不是变态跟踪狂,我也没有在房间里贴满你的照片,但的确有一些东西我不希望你看到。如果你坚持,我可以给你看,问题是你现在真的想看吗?”
她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派崔克一点儿也不意外,他抬了下眉,邀请她进去。
阳台的门开着。起风了。与屋内的冷气比起来,那风过于温暖。好在不再燥热。
陆灵一步一步走向阳台,好像有什么在牵引着她。夏日的巴塞罗那的夜晚。很多年前,她比现在的派特还要年轻的时候,曾经在这个城市的街头酩酊大醉。她已经记不得那晚她喝了多少杯长岛冰茶和多少杯莫吉托。但她记得她被巴塞罗那拒绝。记得那晚没有星星,记得耳机里她完全听不懂的西班牙语的舞曲。记得第二日飞回伦敦的宿醉感。很多年后,派特来到了这里。她也故地重游过。圣家堂的尖顶还历历在目,那悲怆的鸣叫,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派特说他在这里没有归属感。她其实明白的。她也不是装作不明白,她只是觉得还不是对的时候。
我还没有准备好。我还没有准备好。
“缇娜。”
陆灵回过头。风吹过她的发。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眼里饱含泪水。
“我们要一起赢得很多冠军的。”他坚定地说。他的眼眸一如女王公园巡游者升上英超的那年夏天。他朝她走了过去,冲她伸出拳头,“bestmates.”
陆灵握紧了拳头,然后抵住那个拳头,“Noand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