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城,大雪纷飞。
白茫茫的大街上,一队身披轻甲的骑兵二十余人,护着一辆马车在道上疾驰,为首的正是张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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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后院廊下。
杨奇和一名中年大夫说着话:“最近大雪天,因为拙荆的病,有劳章大夫了,还每天一大早都特意跑一趟。”
中年大夫却脸色严峻:“我观尊夫人的病,是一天天加重了。”
杨奇眉头紧锁:
“是啊,七娘那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
最近几年,特别一到这个季节,整日都要遭罪,可都没有这次反应这么大的。”
中年大夫摇着头叹了口气:“唉,尊夫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杨奇一把抓住了章大夫的手臂:
“章大夫,您可是咱并州城数一数二的名医,可还有什么办法?”
“你先别急,我今日特意请了我师叔过来。”中年大夫转向一旁年少的大夫:
“文师叔,杨夫人现在已经咳出血块来了,依我的经验看,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杨奇也看向了那个从进门到现在都没说过话、还帮忙拎着药箱,结果被自己误认为是中年大夫弟子的年轻大夫,现在他的嘴里保留着秋七娘最后的希望。
个子瘦小的文大夫思酌良久,终于张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换汤药,还可以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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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牙行,大厅正中间摆着张胡桌和几张胡椅。
张翼端坐在胡椅上,伸出手拎着水壶给面前的人倒了杯热汤:“天冷,李公公赶紧喝杯热汤暖暖身子。”
李公公伸手虚拦了一下:“张统领,咱家可当不起啊。”
被唤做李公公的人,皮肤黝黑、身体壮硕,一点也不像寻常印象里毫无阳刚之气的太监。
张翼也给自己倒了杯热汤:“李公公,您过谦了,谁不知道您跟随燕帝多年,是燕帝跟前第一贴心人。”
判军的首领起兵占领东都洛阳后,就自号燕帝,为了表示对原来朝廷昏君的不屑,他不让人称自己为皇帝,所以属下都称他为燕帝。
李公公却轻摇着头:“咱家只是奴隶出身,也就张统领有拿正眼看咱家......”
就在这时,蒋掌柜被几个士兵押解出来,粗暴地按倒在地。
蒋掌柜的面目因为疼痛而扭曲,表情却异常狠绝果敢:“哼,我说了我不知道!”
张翼看了眼李公公,意思是让李公公处置。
感受到张翼的尊重,李公公微点了点头,表示心领了,他轻抿了一口热汤:
“雪真大啊。没事,你慢慢想,咱家有的是时间。”
一旁的张翼也喝了口热汤,扬头呼出一口白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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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位大夫,杨奇有点失魂落魄。
这时,他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就走了过去,看到十三郎正在到处翻找,一会终于找到什么,就拿在手上。
杨奇问到:“十三郎,怎么了?”
十三郎停下了动作,把手藏在背后,支支吾吾:“没,没什么。”
杨奇走了过去,拉过十三郎藏在身后的手,他的手上是一枚金手镯:
“十三郎,这可是你娘留给你唯一的纪念了。你要干什么?”
十三郎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