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在急剧的跳动,额间、背后满是汗水,就连声音都在颤抖,面对着那位上之人的双眸,他几欲失控,若是他真的说出来,真的会没事吗?
这偌大的屋中还有一人,徐总管藏在袖襟的手不由得握紧,颤抖起来,只是脑袋未曾敢抬起来。
他想,若是二皇子真将那话道出,会不会令这个看着温煦的皇帝当场发怒。
靳天笑着接下他的话说道:“怀疑,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朕的安排?”他声音带着笑意,还有难以言喻的震慑。
徐总管身子一僵,咻的伏在地上,而靳陌乾亦是如此,噤若寒蝉。
“哈哈哈……”
靳天不怒反笑,那爽朗的笑声内传出,令站在门外的人诧异万分。皇上,许久没有这般笑过了。
“起来说话,老徐也起来吧。”靳天起身,负着双手在背后,从上面走了下来。
靳陌乾抬起头来,腿还有些发软,里衣早已被冷汗浸湿一片。徐总管亦是如此,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徐总管心里念叨着了:老臣什么也没听到,没听到……
靳陌乾却是被靳天拉了起来的,他有些摸不清他父皇的心思。
“与朕说说,为何你会觉得是朕安排的?”
靳天批改奏折许久未动,绕过站在原地一脸惶恐的靳陌乾,松了松全身的筋骨,一脸的愉悦等着靳陌乾的回话。
“父皇,儿臣…儿臣可是说错了……”靳陌乾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悬着十分的不安。
“说错了也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你且说说看,为何觉得是朕所为?”
靳天不曾回答是或与不是,而是让他说缘由,他没有怒气,反而是心情颇为愉悦。
这让靳陌乾有些摸不清,一般来说,若是怀疑到父皇身上,他理应当生气才是,他可是堂而皇之的挑战了他的威严啊。
徐总管则是一声不吭,置身事外,以保安全。今日之事,只有三人知晓,若是有半点传出去,定是他的死期。
靳陌乾见此,也没了顾虑,便将心中所想道出:“自尹丞相因贪污受贿被打入天牢之后,未及半日,祁临城便出现正反两派,维护尹丞相之人声势颇为激烈。消息传得极为快,若是半月有余,定是轰动东祁。尹丞相从地方官伊始声誉便广传,到如今可谓是能撼动东祁之人之一。”
他说到这里,不禁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靳天,却见他并无任何反应。
“自古以来,身为……身为帝王者皆是十分忌惮朝臣权力过大影响帝位。纵观这几日,再一次见证了尹丞相对于东祁的影响能力。儿臣猜测,若是父皇亲自安排此事,定是让人查不出半点消息,直至令尹府消亡……”
靳陌乾越说越小声,甚至觉得胸中的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
徐总管脸色几度变换,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他当职以来第一次碰到一个敢怀疑帝王并敢当面这般贸然说出这般言论之人。这之后,他可谓是悬在了刀刃之上了。
听完靳陌乾的话,靳天并没有表态,继而问道:“如今东祁朝政三权鼎立,互相制衡,若是朕将这其中一方除去,你觉得东祁会如何?”
“平衡倾倒,有可能会使得东祁发生内乱……”靳陌乾立即回到,忽然明白,也许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