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瑢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父王自从先皇过世之后便屡屡受挫,靖阳王府声势也大不如前,但是靖阳王府却能平安无事。
众人都以为是因太后的关系,但是他曾见过父亲两次秘密进宫,每次都会许久才回来,而每次回来之后便暗中安排什么,随即不就朝中之事便会解决。
他也只是怀疑而已,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如今父亲所言验证了他的想法,他却有些不相信了。
因为这些年来靖阳王府虽然安好,但是却举步维艰,就像上次玥儿出门被人欺负一样。
如若父王他真的是皇上的心腹,从先皇那时起便是了。
他确信这件事情还是那日玥儿与他所说的那一句话,原来玥儿早已知晓了,如此看来,父王母妃急急同意玥儿与姬铭浚的婚事怕也是思及此罢。
昨日席瑢出了尹府之后,俞青还与尹映梨说了另一件事。
那便是曾将尹墨寻困于灾地的盗匪听闻尹墨寻因此事受害,便传来密信,想助尹府救尹墨寻尽微薄之力。
尹映梨听了此事,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复杂、难以言喻。
她的父亲,他任何时候都只为别人着想,即便可能被人所害,但是他却宁愿相信人性本善。
她躺在床上,侧脸向里,泪悄无声息的从眼眶中滑落。她是狠,但是如果要面对父亲失望的眼神她亦是会痛。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做到这样的地步,明明可以独善其身的,但是却从未停止过。
自从尹墨寻出事以来,那些他曾帮助过的人,他曾出任地方官的百姓都接二连三的起来为他喊冤,她是心软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即便如此亦是救不了她父亲啊。
她的心情五味陈杂,看着那带着诚挚的密信,眼前浮现出自己父亲在她刚懂事之时将她抱在膝上,给她读书那温柔的眉目。
那时的她不会说话,亦不怎么会笑,但是他却将她视若珍宝般疼爱,她爱他的父亲啊。
尹映梨终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让他们二人回去。她需要想一想,该如何做才好,她不想看到父亲失望伤心的眼神,但是她亦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翻盘的机会。
翌日夜里,席瑢再次秘密来访,得知尹映梨还没有行动,吊着的心中不免落了几分、安了几分。
“世子是说,王爷要相助尹府?”
席瑢将自家父亲的决定告诉了尹映梨,本想劝她不要将事情闹大,却还是没看出她的情绪来。
“父亲还让我传话于你……”
席瑢将靖阳王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见尹映梨双眸一暗,不禁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来。
过了许久,席瑢都快坐不住了,才听到尹映梨的应声:“梨儿知矣,只待王爷的好消息了。”
席瑢没想到她答应得那么痛快,仿佛那日的狠绝不存在一样。但是他仔细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应该还有什么想法,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这样觉得的。
他曾旁敲侧打的询问尹胥晔,为什么尹映梨会改变心意,但是尹胥晔却说亦不知晓,他不禁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回府了。
在靖阳王与皇帝靳天密谈之时,尹映梨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行动。她思来想去,父亲以自身安危救出的人,若是再次因他出事,定是为自己感到失望,是以她便让人暗中回复了那些人。
寥寥几句,道尽了感激,亦婉拒了他们的想要出面为尹墨寻作证的提议。
曾经的他们即便被逼迫利诱甚至被追杀,都未曾被人收买,一心想着为他父亲伸冤,从这一点看来,她父亲没有看错人,亦没有救错人。
她让他们早早离去,远离祁临城,以免再受到牵连,这便是帮到他们了。直到有人汇报,他们消失时她才安心。
这是他父亲希望的,如今她必定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