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秦薇语醒来看着因她晕倒而着急不已的尹映梨之时,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是愧疚,是恼恨,是嫉妒,是惧意……
她扬着那美得令人失神的笑颜轻言细语的问她:“姐姐,可有哪里不适,可要饮些水?”说着转身就给她倒水去了。
“师姐去给姐姐抓药去了,师姐怕药被人动手脚便亲自去了,药汤熬出来也快的,姐姐喝了便好了,莫要担心。”
看着她笑吟吟的脸,她觉得极为讽刺,愈发的显得自己是多么的肮脏不堪,可饶是如此,她心底涌起了一股怒火与嫉妒来。
为何老天总是如此不公,凭什么她非得经此厄运,凭什么她什么都有而她什么也得不到还全都失去了?
尹映梨面对着她没有丝毫防备之心,靠她也靠得如此之近,使得她下手当真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看着倒在她腿上的倾城绝世的美人,即便如此狼狈亦是美得惊人,妒火从心底烧了起来,等回过神来之时她便发现了自己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脖子,而她被憋得满脸通红仍是没有醒来。
那涌动的血液流动着,她猛地松手,扭头看到不远处铜镜里自己那狰狞的面容之时终是抱着头尖叫起来,痛不欲生。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她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她为此挣扎着的时候,有宫女闻声急急跑了进来,在她眼前将尹映梨合力拖了下去,给她换了一身衣裳之后就被匆匆抬走了。
她看着掉落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上她方才倒下的地方,那里躺着一枚珍珠耳钉子,她手颤颤的捡了起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心仍旧砰砰猛跳着。
就在阴影里消失之后不久,在她恍恍惚惚间就被人送出了宫,回了陆府,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坐在自己的寝房里了。
无法平静,也无法安稳,那绝美的笑容在她脑海里闪现着,然后又是她那被她掐着变得痛苦的面容,痛苦、悔恨还有对自己化不掉的厌恶,对自己心生邪念的恐惧,她一时笑一时哭的,谁也无法理解她的痛苦,皆以为她疯了。
事实上,她确实要疯了,她做了自己无法原谅也无法宽恕的事,要怎么办呢,如果疯了的话可以原谅自己也可以被原谅的话,她宁愿疯掉。
只是她这样痛苦的挣扎没有人懂,也没有人理解,她即便是梦中也痛苦得想要死掉,但是她却那样害怕死,煎熬着、痛苦着、悔恨着,她终是变得有些疯了。
尹映梨听着绮寒传来的报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待我想想,明日再做决断。啊,绮寒,师兄可有来信?”
说来,今日已是正月十三了,以师兄行程的速度,当是快到了,只是前两日又下雪了,不知晓是不是按时抵达了。
“华公子昨日便到了,只是在华云山与阿锦汇合了,约午时便到城内了。”
“师兄要过来城中?”尹映梨看了一眼四姑娘,“师姐?”
“他听闻你受伤了便执意要过来,这可不能怪我。”
“我没有怪师姐,师姐也不劝一劝师兄,此时进城当是不适的。再等上梨儿两日,梨儿便出城了。”
“为何要等两日,今日出城也无碍吧。明明此前你受重伤之时也不曾愿意多留,连夜赶路的。”
尹映梨笑着伸手指着笼子里的烧麦对四姑娘说道:“师姐,梨儿想吃那个。”
四姑娘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小初,给她放碗里。”
赵礼初无奈,即便是生气了也不会不理她,这是要作甚,但还是按照四姑娘的意思夹了个烧麦放到尹映梨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