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起兵之事呢还是其他呢?”尹映梨忽然停下脚步面向他抬头道,“怕是不少人都能猜得到吧,这般明显的举动。”
“尹小姐不是西秦之人,更不是相关之人,可偏偏了解得很清楚,若是说听闻的,倒是有些牵强,毕竟我们王爷甚是谨慎,直到现在王都没能抓住点蛛丝马迹呢。”
“没能抓住,可却预料到了不是吗?无论王爷他起不起兵,最终都难逃一死,这一点王爷怕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吧,于是便想着不如一搏,即便不成也不能就这样死去,想想还真是有些悲哀啊。”
她想起了自己的爹爹,还真是有些悲凉,走进去不易,可走出来更难。
于立承看着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她的心思与寻常女子还真是不同,她到底预料到了哪个地步呢?
半响,尹映梨又道:“若王爷的对手不是闻人羿怕是能一搏,可偏偏是那个人,这还真是让人觉得心凉啊。你们王爷即便知晓如此还能迎着刀刃挺去,还真是令人钦佩。”
于立承听着不由得一笑,他看着她可不像是钦佩的神情,反倒是像在说他们王爷傻一样。
“若是尹小姐为男儿身,怕是连我们王都不得不提防三分。”
“男儿身?”尹映梨瞥了他一眼,脑海里闪过玄清道长说的话,不由得轻笑出声来,许久她才道,“不过,我倒是庆幸自己是女儿身,不然不知晓自己死了多少回了。”
跟在身后的落秋闻言当即止住了脚步,紧抿着唇,神色晦暗不明的,见尹映梨回头她当即跟了上去,脸色又恢复了寻常清冷的模样。
若是小姐是男儿身,这世间有几人比得上她呢。小姐说的没错,若是男儿身,怕是早已没命了。
不知为何,落秋心情十分复杂,心底猛然升起一股火气,却不知自己是因何而气。
尹映梨想起的是,刚回青澜观之后没多久的事,那时候,她看着师父千挑万选出来的书,那不是别的,皆是关于治国要论还有统军打仗一类的书,让她甚是不解。
她当时就问,师兄师姐他们也如她一般都要熟读这些书籍吗?
可他的师父却是笑着摇摇头说,并不是,只是想让她学学看而已,因为她似乎对这些很感兴趣。
她犹记得的是,她当时就问了,女子学这些不是不符常理吗?因为她娘亲还有爹爹似乎不喜欢她看这些,可却又没有责怪她,只是偶尔会委婉的说她一两句。
她的师父笑着看了她许久,反问道:“什么是常理?”
不知为何,她当时脑海里闪过很多种解释,可是看着师父的双眸就是说不出来。
什么是常理,一般的规律,通常的道理,也就是人们众所认知的寻常。
可师父却又道:“天下人皆尊敬敬仰青澜观,往小的说相信为师,觉得为师的话句句箴言,可若为师不是青澜观的玄清道长,只是寻常之人,为师所言在众人耳中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