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一般,从未想过,我从小便活在观中,但也不知晓其中之事,也认为这些皆是理所当然之事,可是,后来我才明白,根本不是我所想的那般。”
阿十师兄脸上原本就浅淡的笑容渐渐消失,脸上的神色有些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似无奈、似嘲讽、似悲哀。
“这些事原本就不能与你们说的,可是,今日见到姝儿的神情,我却又无法。若是告诉了你,你能否替我决定是否要告诉他们呢,青澜观的禁忌。”
“不,在此之前,你是否想要接着听我说下去呢?”阿十师兄看向他,严肃、郑重而又带着冷意。
赵礼初忽的就怔住了,内心涌起一股不适之感来,他竟是犹豫了。
他又想起了当年他们都不曾得到答案最后便是不了了之的那个问题,为何师父会将梨儿收入门下,还有那一日他与姝儿跪在师父面前他让他们起誓之事。
理由是什么?他们不知晓,虽然心存疑虑,可是确实不曾问过,也不敢问。
与梨儿有关吗?是她的身份,还是她那异常聪慧的头脑,还是她那异于常人的性情?还是有他们不曾想到的其他事情?
见赵礼初脸色几度变化,阿十师兄双眸渐渐蒙上一层晦暗。他想的他大抵能猜得到一些,与梨儿有关是不错,可是却不仅仅如此。
赵礼初端起眼前的盛满酒的酒碗,一饮而尽,可饮完觉得仍是有些不安,又连灌了三碗,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遂道:“师兄……”
也许如今很多人都不知晓青澜观的来历以及它为何成为了仓琅最具威慑的特殊一门,可若是放在几百年前,当是有不少人记得的。
青澜观在几百年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道观,人数着也不过十几人,远没有如今整整占据了青澜山一整片山林与谷底,拥有着几千弟子这般大的规模。
当时的观主亦不过是一名不见经传的一年轻道长,而青澜观亦没有什么名头,这道长在众人看来又是疯疯癫癫的,说的话除了观里的人相信之外,人都当他是个疯道士,这就是青澜观的始祖、被后人尊誉为圣元真人的玑风道长。
那时同样是世道大乱,更是仓琅大陆史上最混乱的年代,当时有多达十八个小国相争,乱战比之现在更为惨烈。
圣元真人游走天下劝说各国君王,因着当是道佛都受崇敬,他没有被杀头,而是被人扔了出来,众人皆当他胡言乱语,说的话都没放在心上。
后来,他无奈便又回了青澜观,他在这种世道上,这一路的游说竟是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无果而返令他甚是愁闷,可这也不过是一段时间,他便又如往常一般在这青澜山中各处游荡。
他并没有放弃,而是一封信一封信的使人往外稍送,也不曾见到有回一封信的,观里的人都劝他,可他却是装疯卖傻般毫不在意。
后来,有人寻到了观里要见圣元真人,圣元真人当时正在断崖上闭关,还需两日才会下山,那人就一直在观里等着,不骄不躁,甚是有耐心。
圣元真人出关后听闻有人来访,还等了两日没有离开,他便过去见了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