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映梨伸手用帕子将桌上那两滴墨水拭了去,问道:“你的字谁教的?”
尹胥阳僵着身子,微微侧头看向她,靠得极近的白皙侧脸,未看清他便缩着脖子往一旁避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退回来一步。
“是,是花二哥。”
尹胥阳口中的花二哥是花婆婆的二孙子,花婆婆的二孙子比尹胥晔还要年长几岁,是祁临城里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也是颇有才名的一位先生。
尹映梨收回手,指着桌上的纸张对他道:“写罢,我便在一旁看看,无需紧张。”
她这么一说,尹胥阳却是更紧张了,落秋见着伸手扯了扯一旁自顾自的奋笔疾书写着什么的绮寒,扭头看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便又写了起来。
落秋见他如此,又看了眼二人,没再多言,便也低头写自己的来。
尹清殊自然是感觉到了什么,也是扭头看了一眼,随即很是严肃认真的写了起来。
“爹他的字写得极好,他的书画曾在祁临城中流传过一阵子,亦有不少为名家所收藏。他自小便亲自教大哥与我识字书写,而到了澄儿他却是不似以往那般有时间,澄儿他平日里便是与我一道学习的。”
“爹不在了,大哥也不在了,我还在,你二哥也在,你我虽不是同胞,可却皆是尹家子女。此前我之所那般态度,不过是因为我不知晓如何同你相处罢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嫂嫂说,你学习甚是用工,写字亦写得好看,临的便是爹爹的字,我方才看的确实有几分相似,见着不错,日后多加练习,书法向来不曾有所约束,有朝一日寻你自己的风格便能有所突破,届时定当与此有所不同。”
听着她解释着又像是安慰着尹胥阳,低头书写着的落秋与绮寒微微愣了愣,不知为何心中皆是有些异样,忍耐着想要抬起头去看的心思,依旧伏案书写起来。
“书房里我放了不少当年从祁临城带来的书籍,还有一些是爹的亲笔,你若是有兴趣,可以自行到书房中寻一寻,若是见到感兴趣的书亦是可一道带回去看一看,不懂的可来寻我。”
听着她空灵悦耳又微凉的声音,尹胥阳却是渐渐平静下来,微微抬头看向她,依旧是一脸清冷的模样,可他却在她脸上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勇气。
“谢,谢谢,姐姐。”
尹映梨一听他唤她姐姐总觉得心中有些异样,可却还是点了点头,没再与他多话,转身则去指点起尹清殊来。
几人一坐就是一上午,落秋早就先离开去准备午饭了,绮寒想了想还是同她一道去了厨房搭把手。
午时用饭的还是他们五个人,小睡半个时辰左右,尹映梨才带着几人朝山腰上四姑娘的小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