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从凌晨天微亮便开始,一直到了夜幕降临,两军疲惫至极方才结束。
越桀与同闻人羿一般,身着的铠甲如同用鲜血洗过一般,仅露出来的不及巴掌大的面颊之上皆是染着已经干涸了已经发黑的血迹,明明都是那般的疲惫,可是双方骑着马对望着,两双眼里露出来的却是那般恨不得就此了结了对方的狠厉。
双方已经撤退,可是两人却在撤退的军中面对着面骑着马走向对方,双方手中拿着的都是沾满血的长戟,四目相对,待能看清对方的面容,隔着不过十几步远的距离便已停下。
“听说你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闻人羿笑得张狂,大声问道。
越桀与见此,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他轻哼一声对闻人羿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他似想起什么,又道,“听闻你此前派人追杀过她?”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闻人羿双眸不着痕迹的一闪,随即便邪笑着回了他同一句话,“曾以为你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是个不举的,原来竟是被一个女人勾了魂了,不惜将城丢下跑去寻人,你越桀与也不过是一个俗人啊。”
闻人羿说着,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忽然挥舞着那手中的长戟在空中转了几圈又利落的停在一侧,他冷笑着又接着道:“既然如此喜爱美色,不妨就此降了我,我封你个藩王与你的美人悠闲享受共度余生如何?”
越桀与却是神色未变,依旧冷眼看着他,对于他的讽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我亦是有听闻你当初在下令追杀她之前曾将她待在了身边一阵子,怎么,难不成是被梨儿拒绝怀恨在心,是以想要将她杀了,以平你那可笑的自尊?你莫不是爱上她了才下次手段?”
越桀与脸上的笑一瞬间的僵硬,他忽然冷声对他道:“一个女人罢了,还不足以让我上心。不过既然她是你的心头肉,那你可得看好了,若是那一日被那美人反咬一口,亦或是被我掳了来,到时就不知是这座城重要还是你的美人重要了。”
闻人羿大笑着骑着马转身离开了,越桀与依旧停在原处,看着那渐远的身影双眸陡然一凛,大喝一声当即骑着马飞速进了城,连铠甲都还未来得及脱下,他就直奔了安排了尹映梨所居住的院子之中。
急匆匆行至院门,他将手中的长剑扔给了门口的护卫,大步朝里头走去。里面侍候的几个侍女见他进来当地低下头齐齐朝他行了一礼,他却视若无睹的直接进了主屋,外室没有人,又朝里头走去,撩开帘子,却发现那人正躺在榻上安睡着。
忽的觉得那颗有些不镇定的心当即就平稳了下来,他轻手轻脚的朝床边走去,生怕将她惊醒。
硬带着她与他一道奔波一个月有余,她竟是又瘦了几分,他忽然觉得心微微有些刺痛,想伸手抚上那微蹙着的眉心,可看到依旧满是鲜血的手忽然就僵在了空中,不一会儿又缓缓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