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来,想找打吗,啊?”
慕琼歌沉沉的睡着忽然就被人掀了被子,冬天的寒气瞬间侵袭而来,她瞬间就被冻醒了。
她抬头看向那人,一张消瘦有些蜡黄的小脸上,眉头紧皱,扯了扯那床破旧的被子,却是没有说什么,那双乌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
“瞪什么瞪,还不赶紧起来干活,等下大小姐派人过来取东西了,拿不出来我让你好看。”
说话的人见她这样的眼神,心微颤,将被子又狠狠的甩回去,盖在了她头上,遮住了那双令她一阵心悸的黑眸,梗着脖子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喝道。
慕琼歌撩开湿气有些重被子,抱着胳膊从床上下了来,没有看她一眼,从架子上拿了那件有些旧的蓝色外衣披上,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一身肥肉的二等管事,当即转身从床边的矮案上的小筐里拿出了一块绣布递给她,依旧一言不发。
那胖管事接过绣布打开一看,那双小眼睛瞬间瞪得老大起来,嘴巴微张看了一眼慕琼歌,冷哼一声就快步走出了这阴冷的房间。
慕琼歌将半边垂在地上的被子拉了起来,看着禁闭着的窗,将被子放在床上走到窗边,伸手将窗一推,寒气瞬间袭来,她眯着双眼打了个激灵,伸手紧了紧外套,吐出一口热起来。
她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喃喃说道:“好似要下雪了。”
风呜呜的吹着,她呆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思绪有些飘远,不知过了多久,雪渐渐地飘了下来,越下越大,她回过神来,关了窗,搓了搓双手,哈了几口热气,转身躺回床上去了。
今年也没有银碳吗?她心中喃喃道。
天气怪冷的,她的手脚都长了许多冻疮,还有得冻裂开了来的,流出的血都凝固了,手指一动,刚愈合些的伤口就又溢出血来,疼得她眉头直皱。
暖和一下再去打些热水过来泡上一泡吧,再忍忍,等天气暖和了就好了。
她缩在被子里,幸好被子是够暖和的,虽然破了些,但还是暖和些的,不然她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了。她可不能染上风寒,绝对不能。
忽然吱呀一声,门又开了,有人匆匆从外室进了来,又传来关门声。
“四小姐,大小姐说那画绣的好,让人送来了些银碳还有一个手炉过来,四小姐?”
因着慕琼歌讨厌嘈杂,院子里就他们二人,摸清她一些习惯之后知月说话之时声音总是会压低一些。
这座又小又破的偏院除去她之外唯一一个照顾她的丫鬟端着燃着碳的火盆进了来,放在她床脚,随后将暖暖的手炉塞进她被子里。
慕琼歌躺在被子里将手炉抱在怀中,没有说话,亦没有看她。
知月端了张小墩子坐在火盆边伸着手烤火,一边轻声说道:“小姐,等下知月便去厨房拿些吃的回来,小姐现在饿不饿?”
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里,油纸包着是两个肉包子还有两个饺子,还带着些热气。
她站起来,将纸包放在了枕边,又道:“方才只拿到了这些,你先吃着吧。”说罢,她揉了揉缓了一些的脸,然后就出去了。
从头到尾,慕琼歌都没有一点回应,知月已经习惯了。
听到关门声,慕琼歌才微动了一下,脑袋从被窝里探了出来,包子的香味扑鼻而来,她肚子随即咕噜噜地叫了起来,那双黑眸一暗,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伸出一双纤细的手拿起包子,一口一口细细的嚼着,却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的心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偶尔会想起往事,想起她那个离她而去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