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素点了点头,对鸨妈子道:“把她带下去吧,以后这些都不用练了。”
“什么?”鸨妈子和花魁都大吃一惊。
黎素道:“她既然觉得自己可以了,那以后都不用练了,甚至卖身契都可以还给她,从此山高水长她爱干嘛干嘛去。”
花魁脸色一白,不知道黎素到底是什么意思。做到花魁这个位置,早已经不是楼里普通女子可比。她平日里被各种达官贵人捧着,为了见她一面,甭管是名扬天下的才子还是京官重臣都趋之若鹜,她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日子。
若陡然被还了身契,把她打发出去,她该怎么办?还能去哪?在楼里她算个头牌,可出去谁还会将她放在眼里?
鸨妈子也是一惊赶紧求情道:“将军且听老婆子一言,月儿是咱们馆里的顶梁柱,若骤然放出去咱们可指望谁去?您……您到底是为什么啊!”
黎素冷笑一声,“恐怕就是这一声顶梁柱把她给宠坏了,以为见过京官无数,所以我这个小小的将军已经不够看了,态度不恭不敬,散漫的像是回句话都是赏我脸了。既这么,便别在我的馆里了,我这庙小装不下这么大的佛。至于花魁……”
她看着老鸨轻蔑一笑:“世上女子千千万,还愁找不到接班人吗?鸨妈子自可放心。”
鸨妈子猛地一锤花魁后背,训斥道:“让你张狂,往日里馆里人都让着你,到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连将军都敢给脸色,还不快跪下道歉?!”
花魁也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瞬间泪如雨下,期期艾艾的跪在黎素脚边道:“将军,是奴家没有眼色,方才是我没睡醒猪油蒙了心,您万千别跟奴家计较,奴家再不敢了。”
黎素不屑的垂眸看她,冷淡的道:“还真是一秒入戏,说哭就能哭出来,可惜我非男子,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说着,便对龟公道:“去,把她的身契拿来,以后馆里不需要她了。”
花魁见黎素是要动真格的了,顿时惊慌失措的抓住黎素的裤腿求饶道:“奴家真的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奴家一马吧!”
黎素看了她半晌,冷笑一声道:“既然鸨妈子为你求情,那我便给你条忠告,无论何时何地,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即便见到寻常人,把姿态放低些对你也有好处。寻常姐妹相处,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眼中冷芒一闪,“要知道,你就算被捧的再高,也不过是花楼里的一个竞品,你存在的目的是为我赚钱,否则便没有留下的必要,可懂了?”
黎素这话十分刻薄,甚至已经脱离了她的本意,但她说出来不是只给花魁听,更是给所有楼里的姑娘一个下马威。
鸨妈子和姑娘们身处风月场,哪有听不懂的道理,纷纷驯服的跪下低头称是。
黎素满意的点了点头,气势一收,倏然一笑道:“都起吧。”她把目光再次落在花魁身上,问道:“那现在再回答我一次,你更擅长什么?”
花魁被她当着众人面连消带打的一顿数落,再不敢跟黎素炸毛,柔顺的说:“奴家在风雅上略懂皮毛,若说稍稍能见人的也只有棋之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