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东颖点了点头,又凄凄然的盯着郝东风。
郝东风又喝了一口水,“你记得我跟你提过,魏琛这种情况我可以帮他申请一个特权,他在项目过程中受了伤,而且腿还落下了残疾,回头我可以运作一下,别的不敢说,三等残疾的认定应该能搞下来,只要这事办妥了,魏琛在院里就算没有多大的作为,这一辈子也会衣食无忧,也算给你和小外甥的一个保障……”
“不行,”郝东颖没等郝东风说完,急急的打断了他。
“这个……,大哥,魏琛还不到30岁,如果真这么做,他这一辈子也就完了。”
更何况郝东颖知道,魏琛是多忌讳别人说他残废,他怎么可能答应给自己贴上一个残疾的标签?
“完了?”
郝东风见郝东颖这么执着,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以为魏琛还能有多大出息?我早就把他看透了,自以为是也就算了,一点挫折都受不了,当初他要是踏踏实实听我的话,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心就想跟秦峰争,秦峰是什么人?是他想争就能争得过的吗?这下好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项目失败了不说吸取教训,还净想些歪门邪道,想指着我这个大舅子帮他翻身,他指望着我倒是听我的呀?再者说秦峰他就是个软柿子了?你们到手的家属楼为什么没了?秦峰谁也不针对,为什么偏偏针对你们?我跟你说过,秦峰看上去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科员,可到了关键时刻,王院跟我都得看他的脸色,给他几分面子,魏琛就还想让我去拔老虎的胡须,一次他能忍,再来一次他能不能忍,那就不好说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去你好好做做魏琛的思想工作,趁着他受伤的时间不长,再过个一两年,这个伤残鉴定也不好做了。”
郝东风摆摆手,已经不想再和郝东颖多说什么了。
他妹妹是魏琛的妻子,处处站在魏琛的角度想问题,他不怪她。
可偏偏魏琛是个拎不清的。
郝东颖了解哥哥的脾气,知道他这是真的动怒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不过真要让她把那些话转告给魏琛,甚至让她劝说魏琛同意申请伤残鉴定,她是没有那个勇气的。
这会儿让她无功而返的勇气都没有。
想来想去,郝东颖还是借口想家要在家里住上一晚。
这一晚她得好好想想,回家去该怎么对魏琛说。
………
一夜转眼过去,当郝东颖睁开眼的时候,外边已经大亮。
说起来真的很讽刺,她和魏琛结婚这么久,她和魏琛的那个家才是她真正的家,可在那个家里,她却连一个好觉都没有。
而她在哥哥家的这一晚,却睡得无比的踏实安心。
就像她未出嫁时那般。
窗外有人说话的声音,是嫂子和大哥。
大嫂想叫她起床吃饭,他们上班的时间马上要到了。
大哥却阻止了嫂子,“让她多睡会儿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怀孕的人嗜睡,只有大人睡好了,肚子里的宝宝才会发育的好。”
接着是大嫂王惠的声音,“你这话可真新鲜,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怀过孕。”
“你……我说王惠,你还会不会好好说话?你也是有文化有教养的人,怎么每天都跟吃了呛药似的?你不觉得你这样真的很无理取闹吗?你是觉得咱们的日子过得太好了,成心找不舒坦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