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方敏像是因为温清的话，而陷入了沐清向她索命的恐怖梦境中，她的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层层冷汗，滴答往下流。

温清忍不住嗤笑，就这？

她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问什么了，反正，事情她都知道，即便是问了，从方敏嘴里吐出来的，大约也变了味儿。

没意思。

温清抬手，在方敏的耳朵旁打了个响指，掷在静谧的实验室里，十分清晰可闻。

像是因此而得到了解救，方敏忽地一下子瘫软了身子，倒在沙发上。

温清把她的雪佛式钟摆放在桌面上，随即起身，但并没有走，而是在实验室里到处走走看看。

不得不说，方敏到底是有些底子在身上的，不到半个小时，她就醒了。

方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只觉得头昏脑胀，并且浑身都像是被车子碾过一样，没有力气，虚软无比。

她深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似的问：“嘶...我这是怎么了？”

“醒了？”

凉薄如水的两个字，骤然在方敏身后响起，惊得她浑身剧烈地一颤，整个人几乎下意识地拔地而起。

但很快，她就听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温清......？！

方敏倏地回头，如她所料，果然是温清！

怎么回事？

她怎么好好的？反而自己这副样子？

“温同学，你怎么在这？刚才发生什么了？老师...老师怎么了？”方敏一面挣扎着站起来，一面惶恐地问。

她似乎，隐隐察觉到不对劲。

温清把自己的包背在身上，斜斜倚靠在沙发后面，看样子是随时准备走。

听到方敏的话，她侧眸和方敏对视，眸光潋滟，泛着寒意：“刚才啊，方老师，您忘了吗？”

“我......”方敏皱紧了眉头，想说自己忘了，但她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温清自顾自地继续说。

“刚才老师您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忽然睡过去了，我拦都拦不住，而且...方老师您还一个劲儿地说话，说什么事您害死了沐清，您对不起沐清，逢年过节回给她烧些纸钱的，让她别来索您的命。”

“方老师，您怎么这样说呢？我可是被您吓了好大一跳呢！”

什...什么？

她说了这种话？！

方敏头顶，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地炸开，她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说这种话！

下意识地，她就把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温清闻言，扑哧笑开：“我就知道，方老师这样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方老师您啊，不诅咒那个人永世不得超生都是善良的了，又怎么会好心到要给对方烧纸钱呢？”

“对对......”方敏几乎是下意识地附和，可是，她猛地就意识到，温清后面的话，“温同学！你什么意思？！”

温清笑看着她，一面缓缓往门口走，一面扬着唇畔，话从口中轻吐出来：“方老师，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凡事都是会有报应的，也不要指望有什么好处能够从天而降，轻而易举地得到，夜路走多了，保不齐哪天就会栽跟头，您可要小心。”

方敏不止是一点点的震惊，她看着，温清打开门，临走时，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那笑容，像极了...她梦境里的沐清！

沐清......？？！！

怎么...怎么会？！怎么可能？！

“对了，方老师，不妨告诉您，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成功催眠我......”

什...什么......

温清说，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成功催眠她？

方敏的脑子里，轰然炸开，一瞬间如同一团乱麻，她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