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在异世界看的那些小说和影视剧,盛书怡顿时心中一慌,凑到母亲耳边问道:“娘,姚家会不会为了帮白五少掩饰,而,而对许姨不利!”
盛母再厉害,也只是个被关在内宅十多年的妇人,虽对白家不甚了解,可想着连李家那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门第争斗起来都恨不得亲兄弟去死,恐怕那些高门大户更是不遑多让。听了女儿的话,她当即就有些心慌,赶紧拉着女儿回了舱房。
“这是咋了?”见这母女俩跑得直喘气,正在舱房规整行李的许姨连忙将两人迎进屋,一人给倒了一杯水。
盛书怡跟母亲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如今情况已经发展成这样,就算再懊悔也无用,母女俩用眼神交流了片刻后达成共识,决定将事情告诉许姨。
许姨紧紧用手捂住嘴,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直不停地往下掉,慌忙拿手帕给她擦的盛书怡如何都擦不净。她无声地哭啊哭啊,就在盛书怡担心她流泪太多可能脱水时,一直流个不停的眼泪终于止住了。
“我,我太高兴了。”许姨眼睛红肿,怕被有心人听到,声音轻得连挨着她坐的盛书怡都听不大清楚。“人活着就好……”
“对不起,姨,都怪我太莽撞了,糊里糊涂地叫姚家摸透了老底,我,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书儿莫要自责,姨要谢谢你,若不是你这孩子上心,姨不知何时才能得到小宝的消息。”许姨嘴上坚信失散的儿子还在人世,可实际上心里并没有那么笃定,只是不愿也不敢往深处想罢了。如今得了准信儿,却是除了她一块心病,就算那姚家真使坏害了她,她也能瞑目了。不过,“姚家那孩子能跟你娘说实话,叫咱知道了实情,肯定有所考量。不管是那孩子心眼儿好还是有别的什么内情,我估摸着啊,一时半会儿不会怎么着我。”
盛书怡认真一琢磨,可不是这个理儿?若是姚家人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儿,完全可以将他们糊弄过去,再心狠手辣一些,甚至能暗暗除掉他们,来个斩草除根。可姚家三哥非但没有刻意隐瞒,还一五一十将事情跟母亲说了——排除姚家三哥脑子抽风这个可能……
话虽这么说,可该防的,盛家母女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每天必定要有个人陪在许姨身边,算是图个心安。许姨拿他们母女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们。
于是,在仅剩的几日航程中,盛家娘儿仨都一反常态,不仅没有丝毫长期在海上航行的疲态,反而一个个精神奕奕了起来——许姨是因为得到了儿子的消息,人逢喜事精神爽;而盛母和盛书怡,一方面为许姨高兴,一方面也是不知名的紧迫感催人奋进。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傍晚,客轮靠了岸。盛书怡昨日已经跟朋友们告了别,这会儿没有乱跑,紧跟在母亲身后随着人流下了船。
在海上航行了这么久,终于再次踏在了陆地上,身体一时半会儿不太适应,反而有种眩晕的感觉,连走路都跟喝多了的醉汉一般。
“不舒服吗?要不咱找个旅馆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家?”菲尔德医生见妻子女儿都脸色煞白,神色担忧地说道。
“没事,只是一时不适应……”
最终,盛家娘儿仨还是相互搀扶着上了一辆的士,连夜赶回了……家。
大约身体真是习惯了时刻前行的感觉,站在地上头晕的几人,等车子开动,反而舒服多了。
司机是一个年纪轻轻就秃了顶的白人,看上车的是三个东方女人和一个满脸疲惫的瘦弱年轻白人,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想打什么主意。不过,听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声音疲惫地说“去肯辛顿区”,秃顶司机立刻收回了让人讨厌的视线,连神色都骤然变得谦卑起来。
盛书怡不清楚那个不怀好意的司机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暗暗松口气的同时,却没有收起藏在手中的小匕首。这一个多月的海上航行下来,菲尔德医生瘦了一圈儿,本就看着不甚强壮,如今更是一副弱鸡相,那司机若是真打什么坏主意,根本指望不上他!盛书怡默默地想,看来,万事还是要靠自己啊……
汽车在黑暗中快速行驶着,盛书怡感觉到母亲和许姨不小心睡着了,连心大的菲尔德医生都歪着头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盛书怡端端正正地坐在后座,任由母亲和许姨倚在她肩上,在司机再次透过后视镜往后瞄的时候,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那司机大概没想到一个异国来得小女孩儿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愣了下后,迅速收回了目光。不过,很快,仗着副驾驶座上的“贵客”睡得正香,用让人恶心的眼神透过后视镜往后看。
盛书怡心中厌恶,却没有表现出来,无视那司机眼神中的猥琐和龌龊,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
车子行驶在无人的街道,昏暗的灯光下,东方女孩儿漆黑的眼睛中似乎在瞬间闪过幽光(其实是植入了微型摄像机),猥琐司机不知想到了什么,抖了抖身子,迅速收回了眼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