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后,唐劫固然是结识了一些修者,朝云山洗月洞的名气也渐渐传播开来,至少在这上元国一带,已是薄有威名。
有趣的是这段时间里,星耀门的人知道自己治下多了一位开府立洞之人,到是也派人来拜访过。
在确认了在次地开府之人是位紫府后,便接受了此事,并正式宣布朝云山归洗月洞主人掌管。这也是各地大派应有之义,通过这种事达成对其治下修者的无形监控。当然这也意味着唐劫在朝云山一事,于法理上也已落实。
这一日,唐劫正在自家的洞府中修炼,忽然间心所感。
唐劫眉头一挑,已长声道:“道兄既至,怎的却只在门外徘徊,何不进来一坐。”
然后便听一阵爽朗笑声:“还是瞒不过唐道兄。你这两仪微尘阵当真是精妙得紧,我想静悄悄的穿过却就是做不到。”
说着就听外面一阵风云大起,接着是一人冲入洞内,却是一名虬髯大汉。
此人叫昆吾子,乃是前些年在此地结识的一位修者,也是一位化神散修。虽然说化神修者可立城,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热衷权势,象唐劫昆吾子这般志在逍遥,一心求道的修者同样多不胜数。这些人论势不若那些城主大,但因四处走动之故,多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自成势力,故同样得罪不得。这也算是散修的一门自保之道吧,无论是兴趣使然,生活所需还是安全为计,都使得散修们乐意于结成一起。
故当唐劫在此地立洞后,却有不少散修上门打扰。那实力不够的,看唐劫是化神,请教一番后便识相离去,换来更强的,论道结友后便三不五时的往来一番,互通有无。
这昆吾子便是其中一个常有来往的修者,故此与唐劫也算熟悉。此人对阵法颇有兴趣,每次来拜访时都必然要尝试破解唐劫的守山阵法,可惜从未成功过。
上苍有时就是如此不公,那当年对阵无爱的小子如今已成了阵道宗师级的人物,这真正狂热阵道的,却对此道始终入门有限。
而在那昆吾子之后,还有一人,却是个青年儒生。
此人叫风月秀士,也是一位化神修者,和昆吾子一样,都是这些年唐劫结识的朋友。
这刻依仗实力强冲过那两仪微尘阵,昆吾子与风月秀士已来到唐劫身前。
唐劫笑道:“老友远来,恕唐劫怠慢了。”
说着袍袖一挥,平地上已出现一张石桌,三张石椅。
三人便在这石椅上坐下。
那风云秀士道:“正巧小弟这次带了好茶来,不若便请二位尝尝。”
接着手一挥,石桌上已多了一套茶具,茶壶中还冒着热气。再一挥,不远处的一棵树便变成一个小童,对着三人施了一礼,上来为三人斟茶。
昆吾子哈便坐下,接过茶杯牛饮了一口,叫道:“好茶!”
风云秀士便失笑道:“你这粗人,懂什么好茶了。我这月溪翠兰,乃是家妹亲手种下,用的是九连山的雪,还有那霓月山的云泥培育五年方成,一共就得了十二斤,每日里都是数着茶珠喝的。你上来就是这么一口,连个味儿都未品出来,就知道乱喊好茶,怕是连好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昆吾子听得哈哈大笑:“我本粗人,一意修仙,志在大道,无心闲杂。”
风月秀士却摇头:“天生万物,一草一木,皆有至理。道法自然,既心在大道,便当以小见大,由凡入仙。”
“大道至简,天理唯一,哪来这许多麻烦。舍简求繁,根本是为舍本求末之举……”昆吾子反唇相讥。
风月秀士便立道:“明明是循序渐进,怎是舍本求末呢?反倒是你,有急功近利之嫌啊!”
这两人竟是因此争了起来。
唐劫到也不奇怪,大道之争,又来已久,孰对孰错,每个人都有一番自己的道理。
当年姬瑶仙也曾说过天道已死的话,她的话未必正确,却自有其道理存在。
而昆吾子和风月秀士也是一样,每个人出身不同,经历不同,对大道的认识与看法也自不同,由此产生的理解亦不一样。
正因此,才会有修者之间的相互论道之举。
通过别人的看法,增益自己。
在这论道过程,有交为好友的,亦不乏反目成仇的。
好在这两个早已认识多年,争归争,到还未因此成仇过。
这刻眼看他们吵得激烈,唐劫已笑道:“我说你们二位千里迢迢跑到我这里来,不是就为了在我面前吵架的吧?”
两人这才收嘴。
昆吾子道:“确有一事找你,不知唐兄可有兴趣出山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