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爸爸最近顾家勤快了许多,也不见他经常出去打牌了,虽然在家还是会偶尔喝点小酒,但他也会主动帮妈妈分担家务了,看着我们家里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好,我感觉对未来的一切又都有了信心。为了应付过年,妈妈老早就在家里屯了好多的年货,各种各样的糖和饼干,一箱又一箱的水果,大袋大袋的瓜子花生,还有一冰箱的肉,我听她说今年似乎是有好多亲戚都要来我们家过年,所以她今年要准备的东西格外得多。
我细数了一下从小到大来过我们家里的亲戚,以前住在别墅里的时候空间还很大,不觉得亲戚有很多,但是现在我们家变小了,我很担心来了那么多的亲戚家里会不会装不下。妈妈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以及爸爸的兄弟姐妹和他们的孩子,光是给红包就感觉要给出去不少,更何况我们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我总感觉收发红包这一块很亏。到时候如果真的有这么多的亲戚全来我家吃饭的话,就我妈妈一个人做饭,她要是忙不过来该怎么办?还有那些人虽然说都是亲戚,可真正我觉得算是亲人的没几个,大都只是逢年过节说说场面话的人罢了,不过自从上次听妈妈说爸爸那边还有几个亲戚愿意供我上学后,我对他们那些人的感觉瞬间就微妙了起来。那种拿人手软不得不尊敬他们的感觉,让我还没见那些亲戚就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微微的抗拒了。
除夕那天,妈妈一大清早就起来忙活了,打扫卫生,摆放水果,开始做菜,我就没见她停下来过,爸爸也是一大早就出去了,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出去干嘛。客人从午后就陆陆续续地到我们家来了,虽说我是家里的小主人,理应帮妈妈分担待客的工作,但我除了帮他们开门,拿拖鞋,请他们坐到沙发上烤火,看电视,吃东西之外,真的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你说我跟他们说话吧,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婚恋工作,我根本就还没到年龄,跟那些小的玩吧,我感觉自己的年纪又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我招呼完他们后就躲到房间里把自己关起来了,我果然还是适合一个人待着。
那些亲戚来得越来越多了,我不断听到外面的地板上响起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电视的声音也开得比往常要大很多,虽然放的是喜羊羊,但是那群小孩却总喜欢上蹿下跳地吵闹着一刻也不肯停歇,还有那群女人们大声讨论八卦的声音,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的房间都不安静了。
“涵涵,快出来,帮妈妈招待一下他们,晚饭马上就好了,你跟那些孩子们玩玩也行!”妈妈在门口大声地叫着我,这下我不得不出去了。
在出去之前,我还特地把我的房间门紧紧地关上,就算外面再嘈杂,我也不能允许我的领土被他们污染。刚一出去,一个小男孩就正好撞到了我的腿上,我一时间认不出他到底是哪个亲戚的孩子,但这男孩十分不怕生地问我:“姐姐,你房间里有什么?有玩具吗?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我果断地说出了拒绝,轻松地抱起他精瘦的小身板就往客厅里面带,不过我似乎是抓住了他们孩子中的领头羊,其他的孩子纷纷都向我簇拥过来,他们用玩具打我,让我放下他们的老大。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傻傻地任凭他们打,我开始挠他们痒痒,他们果然一个个都怕得要死,同时又笑得十分欢快。比起跟那些大人聊天,我其实更喜欢跟这群小孩子们玩,因为他们单纯,天真,没有任何的心机和目的,他们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有人比他们跟真实纯粹了。
没一会儿爸爸也回来了,他的手里提着两大袋子的啤酒,正好菜都已经上桌,妈妈招呼着众人吃饭了,我带着那群小孩子也奔向了餐厅,他们看着那满桌子的菜肴,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妈妈自从学着做饭以来,她的进步都是以肉眼可见,味蕾可尝的速度飞涨着,到今天她都能一个人做出那么大一桌子的菜,我都不由得为妈妈感到骄傲了。
那些亲戚也都毫不客气地上了桌,盛饭的盛饭,夹菜的夹菜,倒饮料的倒饮料,倒酒的倒酒,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开始吃了,妈妈还在不停忙碌着,我劝妈妈先去吃饭一会儿再弄,她却固执地想要把事情做完再去吃,最后还是外婆把她拽到餐桌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