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烟花放完了，天空中突然一片静寂，明明刚才还那么灿烂的天空幕布，一下就变得黑暗无边，原来再美的烟花也终究是要凋零的，凋零后的天空上，就像从未有过烟花存在一样，片刻痕迹都没留下。虽然袋子里还剩好多的烟花炮仗，但是我却已经没有再想要继续放的心思，如果每支烟花的寿命都注定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我宁愿就让它们一直保持没被点燃的状态，直到受潮，再也放不出绚丽的火光。

一双手突然完全地环住了我的身子，原本刚才只有下巴贴着我的汤浩瀚，现在紧紧地抱住了我，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环抱住，我的身体不由得一僵，连呼吸都变得紧张急促了。汤浩瀚没有先说话，我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空气不停地飘在我的头顶，温温热热的，把这寒冷的空气都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维持这个姿势实在是让我有些累，我想稍稍活动一下身子不至于让我的腿变麻，但是汤浩瀚感受到了我的活动，抱得更紧了。

“别动。”他终于说话了。

“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热。”虽然我知道这时候说这种话会很破坏气氛，但是因为我实在是热得都要流汗了，我不得不真实地表达我的感受。

汤浩瀚稍稍松开了一点，但我感觉我周围的空气并没有轻松多少，我抓住他的手腕，试图想把他的手再拉下来一点，但他的手像是长在了我的身上一样，一动也不动。

出于无奈，我只好给他搬出了大家都耳熟能详的那句古语，“汤浩瀚，古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呢，你这么抱着我算是怎么回事嘛？”

没想到汤浩瀚突然大笑了起来，就好像我刚才说了个笑话一样，我有点恼羞成怒，更加用力地想推开他了。

“葛沐涵，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难道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见我的手一直不安分，他干脆把我的手紧紧抓住，“别动，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那你快说啊，我都快被你闷死了。”因为愤怒加害羞，我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做我女朋友吧，好吗？”他的头更低了一点，正好嘴巴对准了我的耳朵，因为他说的话很轻，用的又是那种特别恳切的句式，我突然想到，耳鬓厮磨形容的场景也不过如此吧。虽然我没能亲眼看见，但是通过感觉传达，我知道我的右边耳朵已经烧得火红了。

“你上次问过我一次了。”我试图不正面回答他。

“上次是上次，上次你拒绝了，那么这次呢？你也还要拒绝吗？”他依旧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着，下巴从我的头顶转移到了我的肩膀上，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但我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有点重。

答应他。这个念头突然从我的心里一闪而过，我都被自己下了一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抗拒他的好感，也不再约束自己的感情了呢？明明上一次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为了学习，为了妈妈，为了未来，我不可以答应他，但是现在，所有的理由好像在一瞬间都灰飞烟灭了一样。答应他，答应他，这样的念头在我的心里越飘越大，大到我根本就没有地方回避，没有地方躲藏，只能被迫直视我的内心。

“做我女朋友吧，做我女朋友吧。”他一边抱着我，一边带着我一起慢慢地摇啊摇，我那本来紧张的心情，突然一下就舒缓了下来。

“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想起了这首童谣，这是妈妈小时候曾经给我念过的童谣，每次在我哭泣不安的时候，妈妈只要抱着我边念边摇，我就会很快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