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感动地看着汤浩瀚,原来他也觉得我没有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爸爸太不讲道理了而已。有时候真的只需要那么一个人就够了,哪怕全世界都不懂你,都讨厌你,但是只要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懂你,愿意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谢谢。”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所以思来想去我只想出来了这两个字。
“你不用跟我道谢的,”他低着头看我,“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你说谢谢。”
我咬着下嘴唇点点头,继而也把头低了下去,虽然他现在的目光很认真,很迷人,我很想跟他一直这样对视着,但是我顾及到我左半边的脸颊到现在一直都还是红肿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样丑陋的一面。
“你疼不疼?”他突然把手伸向了我的左脸,用指腹轻轻地在上面碰了碰,他生怕他一用力就会压到我的伤口,所以他的力度轻到都快要没有了。就好像一只蝴蝶低低地飞在我的脸颊上,它煽动着翅膀却不真的靠近,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它翅膀扇动时,落下的微风。
我摇摇头,“不疼,现在我都已经没感觉了。”
他皱着两道眉毛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我的左脸,“要不我还是去找个医院给你买点药吧?”
“不用,我家里有。”我又摇了摇头。
汤浩瀚叹了口气,他清楚有时候我也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但是他更清楚到底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这倔强。于是他二话不说地就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去找医院了。我其实挺纳闷的,明明一开始我心里的想法都是很坚定的,但每次只要他一沉默,态度一强硬,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下来了,不是害怕的那种软弱,而是踏实和有安全感的那种柔软。
因为我相信他,相信他会把我保护得很好,所以我愿意不再那么倔强逞强,愿意一直跟着他走。就这样,汤浩瀚带着我找到医院买了药和棉签,又亲自坐在医院的椅子上,为我轻轻地清洗伤口和擦药水。
跟他一开始强硬地拉着我时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很温柔,动作也很轻缓,他极其有耐心地跟用水彩笔画画似的,把药水一点一点地涂抹到了我的整个左脸上。即便我自己都感觉我爸那鞋印应该没有这么大,但是他似乎不仅涂了鞋印的部分,还把周围的其他地方都给涂满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防止红肿扩散,先做好预防措施,最后我简直无话反驳。
而当我们从医院走出来之后,天色已经有点要黑的意思了,原本洁白的云朵都变成了被水稀释过的黑墨色。汤浩瀚一手拿着药和他的鞋子、项链,一手牵着我,十分认真地对我说:“怎么样,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要去我家住啊?我感觉你爸实在是太凶了,我怕他回去又打你,所以你来我家躲他一晚上怎么样?”
我抿着嘴巴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是要回家的,出去躲一晚没用,只会更增加他的怒气。”
“好吧。”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