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在这里就只剩下最后三天的时间了,所以我原本打算,在做完今天的工作之后,我就找尤连莫说让他把我剩下的工作都交给别人。可是我连半天的班都还没有上完的,我就接到了一通陌生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葛沐涵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的,我是葛沐涵,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们这里是平和医院,可以请您马上过来一下吗?尤连莫他已经不行了。”
“什么叫不行了?尤连莫他到底是怎么了?”我吓得立马就握紧了电话,生怕一不注意就没有听到医生接下来说的话。
“因为溺水,肺部进入了大量的积水而导致的窒息。”电话那头的医生又再次催促了我一遍,“如果可以,还是请您赶快到医院来一趟吧,跟他一起的还有另一位女士。”
说完,旁边的人似乎是在跟医生说着什么话,随即他立刻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虽然电话挂了,但我还一直保持着听电话的姿态,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假装医生没有挂掉电话,就可以假装他还没有说过那些话,也就可以假装尤连莫并没有出意外。有好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想,窒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没办法呼吸了吗?是已经死亡了吗?
我让自己反应了好久,才能完全明白过来尤连莫已经窒息了这句话的意思。随后我连招呼也没跟摄影师打一下,就立马跑出去拦了辆出租车赶向了平和医院。
我坐过很多次的出租车,而唯有这一次,让我感到无比的害怕。这辆仿佛是载着我奔向死亡的车子一样,我一边恐惧地想要直接跳车,一边又替尤连莫感到难过,昨天他明明还好好地跟我吃着饭,但是今天他却已经和我阴阳两隔了,这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第一次这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死亡竟然会离我们这么近,它随时随地地潜伏在我们身边,下一秒,或许它就会来临了。因为越想越害怕,我只好颤颤巍巍地拨打了汤浩瀚的电话。
“喂?”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瞬间感觉安全很多,起码他的声音让我知道,现在我还幸运地活在这人世间。
“喂,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因为我一直在沉默,所以汤浩瀚又再问了我一遍。
“你,你等下能不能来平和医院?”虽然我已经尽量在克制自己因为恐惧的抖动,但我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地颤抖着。
“为什么要去医院,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的汤浩瀚显得很焦急。
“别问了,你来平和医院就知道了。”随即我就挂掉了电话。
也不是我故意摆谱的,是我害怕要是再多跟他打一会儿,我就会忍不住地哭出声来。我不想就在这出租车上哭,连医院都还没到的,都还没有亲眼看到尤连莫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我现在就哭出来了的话,那一会儿要是真的看到让我崩溃的场面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