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只是双膝跪下,对吴青先生进行虔诚的跪拜。 w w w .. c o m .net
当然,我没像李婶说的那样,希望他到了阴间心肠会变得好一点,这样的祈祷对死者来说是一种亵渎。
我每向吴青先生真诚地鞠一次躬,我都有不同的祈祷。
我希望他去了天堂后不要再像他生前那样封闭自己,还能够保佑我平安。因为我冥冥预感到我将要见到我人生最重要的人,尽管我的意识不能清晰地知道他是谁!
李婶敷衍地跪拜了几下,站起来,说:“够了,起来吧!我们埋葬尸体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已经很对得起死去的人了,没必要浪费那么多精力和时间来跪拜!”
我依然跪着,仰着头,看着李婶的脸说:“我对吴青先生跪拜的时间越长,我的心越感到安宁。我总感觉我有些对不住他。如他离地死去,我没能帮他找出原因……”
李婶打断我的话,冷冷地说:“够了!你这孩子太多疑了!我们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语气近乎命令。
我无奈地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回头离开时,与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我身后的。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吸引了我,使我的脚步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他身着怪异的服装,与我现处时代的穿着格格不入:脚穿蒲草编成的草履。身着长袍,翻领,袖子窄小而衣身宽大,下长曳地,颜色暖色。材料好象厚实的织锦,领、袖均镶有较宽阔的织锦花边。头发挽成椎状的髻式。从他衣着来看,他应该是富贵人家出生。但衣服已经破败,应该是长途旅行被树枝乱刺挂破的。草履好象是刚编制的,从鞋子亮的光泽可以看出。
男子不时以特的方式注视着坟墓,像在虔诚地为死者默哀。但又不时转动眼珠,环顾四周,或偶尔用眼神在我身游移——一种很规矩的游移。虽然他大多时候注意着坟墓,但是对周围的一切也分外注意。看来,他的身有一种双重意识:他一边对坟墓里的死者虔诚地悼念,一边观察着周围新的事物,做到两不误。
男子脸的表情古怪,但和蔼、平易近人。不过,他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穿着打扮,无法与这个世界融合,时刻受到这个世界的排斥。但是他给我的感觉跟李婶和吴青先生给我的完全不一样;仿佛我对这位男子更有亲切感——真是怪异到极点的幻觉——我怎么可以对一个陌生男人从灵魂深处去依恋他呢?
我和男子四目相对时,他脸掠过一丝惊诧的神色;眼睛里含有一缕神秘而迷人的微笑,表情镇静而好。这都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使我所处的世界变得完美、整洁而充实。
他那双透着男子气质锐利的黑眼睛,倍感亲切的神色,让我身心激荡。他闪烁着热烈、深切、柔和的笑意,迎合着我盯视他的失态——不知不觉彻底被他吸引住了;有一种想接近他,想委身于他的力量冲击着我脆弱的灵魂。这些怪的体验,我似乎在一个漫长的梦经历过,并被这种怪异浪漫的体验束缚着近达好多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