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江煌,拜见陶帅,柳氏暴虐,郡内诸族苦之久矣,皆翘首以盼明主。”
江煌一整衣冠,对着陶信拱手道。
“在下素闻山阳郡守大人仁厚之名,故想请信公子代父手书一封,只要郡守大人承诺战后不打扰凤竹各家封地安宁,在下在郡内士族中颇有薄面,愿为其奔走,以劝各族倒戈来降。”
江煌将之前与黎珩商议好的计策和盘托出。
“若是各族弃暗投明,与本家携手驱逐柳氏,自然是欢迎之至,至于书信之事,你在此稍待。”
听到江煌所言,陶信原本还残余的一点困意骤然消失无踪,站起身来。
陶信转入帅帐的屏风之后,不多时,手持一封落着山阳郡守大印的文书而出。
“老...郡守大人对此事早有预料,此乃郡守大人亲笔所书承诺不对凤竹郡各家之地改易的誓书,你且收好。”
陶信走到江煌身前,将誓书递过去。
“郡守大人料事如神,在下深感敬佩。”江煌起身将誓书接过,贴身放好。
“坐下说话吧,不知江渤是你的什么人?”看着江煌将誓书收下,陶信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正是家父。”江煌答道。
“尊翁之名我龆年时便从父祖口中听闻过,当年尊翁联凤竹诸族共抗柳氏的事迹令人钦佩,只恨不能一见,不知如今可好?”
“谢陶帅挂念,当年形势所迫下,家父最终无奈选择迎奉柳氏,那柳氏入主凤竹后不久,便因当年之事降罪与我家,祖宗基业因此被夺去大半,家父深以为恨,不久后便大病一场,抱憾而终。”
说起家中遭遇,江煌也是面露伤感之色。
“如此倒是可惜了,当年若无小人作祟,不至于此,此战后若有余裕之地,当予你重振家声。”提起当年江渤之事,陶信扼腕长叹。
“煌在此谢过陶帅,但恕煌不能接受,来时主公已承诺予我千亩之地重立宗庙。”听陶信要予自己封地,江煌面色一紧,郑重其事道。
“黎令尹得你臂助,令人艳羡,既然黎令尹已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你此去小心行事,事成之后,两郡案甲休兵,生民安乐,也可称为一桩美谈。”
见江煌推辞,陶信不以为意,转而夸赞起来。
“在下定不负使命。”江煌起身再施一礼,便转身出帐。
看着江煌身影没入夜色,陶信也没了睡意,坐在那里,忽然出声:
“你觉得此人方才所言是否可信?”
卓复已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帅帐角落:
“根据小的打探来的消息,此人所言中细节虽有不尽不实之处,但大抵可信。柳氏入主凤竹郡以来,便多次以江家不恭为由对其减封。”
“虽不知此人如何投入了黎令尹麾下,但依小的之见,江煌此人不过是凤竹诸族推出来试探本家态度的棋子。”
陶信拿起台案上的素布,盯着黎珩所写的字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