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几个要不然凑一凑,拿点银钱包个白包给老麦他家那口子吧。”
“我看行,老麦就这么走了,他家那口子听说还怀着身孕呢,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过哟。”
“老麦人是不错,但咱们是捕盗司的差役,又不是开善堂的,我每月那点俸银,哪里有的剩,我最多能出两钱银子。”
“老邢你这抠门劲儿,你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月俸银都花哪去了?”
“我这不是...”
这群人边走边聊着朝着另一头走去,这个时辰正是人最疲乏的时候,如今被半夜叫醒的几人根本没有多少精神,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的异常。
黎珩望着几人远去,眼神闪烁。
......
黎珩从捕盗司出来以后,便又回到了麦昌礼的宅邸。
此时已过卯时,天边破晓,昨夜在留守麦昌礼宅邸差役们帮衬下这里已经搭建出来简易的灵堂。
麦昌礼的遗孀已经换成了一身素服,跪倒在灵台一边。
“还请节哀。”
此时黎珩已扮做了一名麦昌礼的“友人”,向着灵台上的牌位行礼后,向着一旁的麦夫人宽慰着。
麦昌礼无甚亲属,此时在场的只有几名刚刚闻讯赶到的远亲,见黎珩这位麦昌礼的生前故交如此逾矩,擅自与其遗孀搭话,皆是怒目而视。
就在几人准备呵斥时,却见黎珩从袖中取出了一对看上去足有五两的金元宝递了过去:
“嫂夫人节哀顺变,这点微薄心意,不足以表达对麦兄死难之痛的悲切之情,还望嫂夫人务必收下。”
麦昌礼本人也不过是被迫的,虽有些许过错之处,但罪不至死,所以在他的死亡这件事上黎珩自认为也有几分责任,如此也算是略作补偿。
十两金子不多不少,这个数额不至于招来祸事,省着点用也够将他孩子养大成人了。
麦夫人看到那对金元宝,微怔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谢谢这位老爷好意,你且拿回去吧,老爷生前素来节俭,不喜奢靡,你既是我家老爷的好友,妾身又如何能收你这等厚礼?”
她虽然没听老爷提起过眼前这位好友,但现在观其态度不像作假,故对黎珩自称的身份未曾怀疑,只是一味推辞。
“嫂夫人有所不知,麦兄与我互为挚友,他曾对我多有照拂,如今斯人已逝,我与他阴阳两隔,我身为麦兄朋友,怎能对他留下的亲眷袖手旁观?”
说罢,黎珩将金元宝强硬的塞入了她的手中,转身离开。
身后留守于此的捕盗司差役见此,互相打了个眼色,一人急急忙忙的向着捕盗司衙门跑去,其余人悄然跟上黎珩。
但这等小动作自然瞒不过黎珩的耳朵,黎珩嘴角微扬,继续朝前迈着步子,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身后的异常。
很快,待穿过一处人流密集的早市之时,这些紧跟上来的差役们发现了异样。
他们一直盯着的目标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几人顿时愣在了当场,一阵晨间的冷风呼啸吹过,众人顿觉一种寒意从脊梁骨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