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并没有着急打开木匣,只是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庭院,略微迟疑了一瞬后便迈步离去。
那木匣子里是什么东西,黎珩并不急着看。
毕竟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方才自己面对玄枵之时,便生怕自己胸口的骨雕受了外部同源气息的刺激,在他面前露出什么异象。
直至黎珩从郡城中一处茅屋钻出头来,他方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他还真怕这个玄枵对自己不怀好意,毕竟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一旦动手必定吃亏。
望着头顶的夜空,黎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露出了坚决的神色。
不管怎么样,自己前两次征讨那么艰难都渡过来了,眼下自己麾下已有三万兵卒,在山阳各家中也是数一数二的,没道理这一次会败在这里。
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说不定局势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坏。
想及此处,黎珩心情顿时豁达许多,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向着武集馆而去。
......
而此时,俞府中。
一道黑影穿梭于其中,不时越过层叠的楼宇,飞檐走壁,避过来往的护卫和仆从,最终停留在了俞府最高处的阁楼之中,借着廊柱和树枝的遮蔽悄然落在窗台前,透过缝隙仔细观察着卧房中的情况。
房间中烛火已灭,借着朦胧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人,似乎陷入沉睡中一般。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外面,仿佛一座雕像一般,紧紧盯着屋内的动静。
“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骤然传来,惊得屋门口侍候的仆从匆忙上前查看。
“快传郎中,老太爷又开始咳血了!”
仆从慌乱的呼喊着,刚刚睡着的那人此时已经被扶起斜靠在床上,正是俞家老太爷。
他此时面色蜡黄,低沉而痛苦的喘息着,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听到下人的呼唤,他虚弱的睁开双眸,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妨。
“老祖宗!您怎么又咳血了!”
一妇人已从屋外哭啼啼进了门,凑近前一脸的担忧之色。
俞家老太爷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恐怕是熬不过今年咯!”
“老祖宗,您可是咱们俞家的顶梁柱,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郎中说了,您的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了,再休养一段时日定会康复的。”
妇人劝慰道。
“唉...我这病啊,来势凶猛,哪有那么容易好?眼下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俞家老太爷摆了摆手,面容枯槁,满眼沧桑。
这话一出口,妇人又是一阵子哭哭啼啼。
见屋内这一幕的情形,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悄然退去。
只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俞家老太爷浑浊的眼睛蓦地一亮,闪烁着诡谲莫名的光芒,瞥了一眼他方才站立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