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张若霖班师回朝。
吴城残党全部被平定,当初自立为王的吴康也已惨死。
吴城已全部归为孟城所有,但孟安林似乎并无分外愉悦。
“主上,这是贤妃娘娘命人送来的莲子羹。”
王庆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莲子羹放在孟安林面前,随后并恭敬地立在一旁。
孟安林瞅了一眼桌上的莲子羹,手中的金黄菩提子佛珠不住地拍打着左手心,“她倒是会投人所好!”
说着,又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桌上的莲子羹喝了两口,“太甜了,腻的慌!”
王庆见孟安林撇撇嘴,一脸不悦的模样,立即见风使舵道:“老奴听闻内务府刚得了赵城进贡的雨上新荷,今日一早便送来了,不如让老奴给主上泡一杯解解腻?”
“也好!”
孟安林甩了甩手中的佛珠,脸上的神情却愈发阴翳了,让人捉摸不透。
自从上次那场大火之后,桃花坞便被烧得面目全非。
孟祁并没有告知莺时纵火的凶手,她也没有多问,只是有些心疼好端端的桃林被毁于一旦,连着埋在桃树下的那几坛酒也可惜了。
算算日子,贺思仪来到孟城也有两个月了。
当初孟安林写信给贺知山邀贺思仪前来孟城游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城意欲联姻。
可如今过了这么久孟安林压根没提联姻一事,贺思仪便知道此事有变数。
披香殿内,贺思仪看着手中的信,眉头不由地紧皱起来。
“公主,城主说什么了?”站在一旁的月儿忍不住问道。
只见贺思仪阴沉着脸,将手中的信捏作一团,“父王催我回去。”
“可是主上还未赐婚……”
“你还看不出来嘛,主上现在是不会赐婚的。”
贺思仪心有不甘,但又异常清醒。
“主上忌惮张家,连带着殿下也受冷遇,如果现在赐婚,只会无形之中助长张家在前朝的势力。”
“可是殿下是主上的儿子,少主被废之后,只有成王殿下能担此重任啊!”
月儿心思纯净,对于王族权力之间的纠葛自然不懂。
贺思仪捏着手里被揉成一团的信纸,语气异常凝重,“深宫无父子。何况是站在权力顶端的主上?外戚专权,是王族最忌讳的事。”
“公主,那现在该怎么办?”月儿脸上满是担忧。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贺城。”
贺思仪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纸团,心里百感交集。
想必母后没少在父王耳边吹枕边风吧,不然父王也不会急着催我回去……
成王府,华溪殿内。
“启禀殿下,钱大人求见。”
院子里,孟祁和莺时正坐在海棠树下喝茶。
见荀安过来禀报,孟祁看向莺时,语气轻柔和缓,“你先和翠屏回屋,本王有点公务要处理。”
话音刚落,莺时便急忙起身,朝孟祁福了福身,轻声道:“莺时先行告退。”
望着莺时远去的背影,孟祁脸色立即冰冷了起来,“让他进来吧!”
随后,一个身穿蓝色鸟兽纹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老臣参见殿下!”
孟祁放下手中的茶杯,将跪在地上的钱辅正扶了起来,“钱大人不必客气,快请坐。”
说完,钱辅正便坐在孟祁一旁的石凳上。
“殿下,何生阁的人没能成功刺杀大司马,他也没有将主上的旨意放在眼里,擅自违抗旨意,杀了吴康及其党羽。
如今连主上也不得不礼让他三分命他回朝,这次咱们可低估了他的实力啊!”
孟祁一边听着钱辅正的话,一边气定神闲地给他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