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安郡主捏了捏女儿的鼻子笑道:“若我没猜错,此事是裕儿使得手脚吧?否则那孩子怎会这般愚蠢,在皇兄面前演奏那等大逆不道之曲。”
方沉裕嬉笑道:“女儿这点小把戏到底瞒不过娘亲。”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方沉裕解释道:“前几日在学堂之中学的便是项羽自刎的典故,我从文潇湘口中探知了少将军班师回朝,知晓皇帝舅舅一定会为少将军接风设宴,我便在回府的路上同方沁儿大赞垓下歌之妙。她又不知这曲子的不妥,自然会选择此曲与宫宴上演奏。”
“你这丫头!真是个鬼精灵。”秀安郡主被她这计策逗笑,“真是胡闹。”
方沉裕正色道:“娘,明日便是爹迎娶宋婉柔的日子,女儿已全部安排妥当,您明日便如计划照常行事便可,剩下的就交给女儿罢。”
秀安郡主道:“裕儿,娘知你如今也大了,是个有主意的,娘虽信你,但你却要记得,定要将自己置身事外,别热火烧身。”
“娘放心吧,女儿可聪明着呢。”方沉裕撒着娇靠在了秀安郡主的怀中,引得郡主笑弯了眼睛。
方沉裕突然想到了什么,忽悠一下坐了起来,道:“娘,我等下还得带着梓澜出府一趟,可能晚些才能回来,您想办法别让我爹和宋氏母女起疑。”
“你这是要去做什么?”秀安郡主意外道。
“去做明日的计划里,最不可或缺的一环。”方沉裕笑道。
“天色这么晚,早些回来。”秀安郡主担忧道。
“放心吧娘,您快回正院,别再让我爹找您。”方沉裕将秀安郡主推出门去。
待秀安郡主离开方沉裕就对着守在门外的梓澜悄声喊道:“梓澜!”
“哎!”梓澜应声进屋,“小姐,怎么了?”
“走,拿我那件深色的斗篷给我穿上,等下跟我出去一趟,悄悄地别惊动了别人。”方沉裕小声吩咐道。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梓澜好奇道。
方沉裕道:“东提大街。”
“这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的,去那鬼地方做什么?”梓澜道。
“去了就知道了呗。”方沉裕故意卖了个关子。
“是。”梓澜虽好奇,但知道小姐从不做什么无用功,于是替方沉裕换好了衣服后,防止被严水月等人发现,于是她两人便顺着窗户跳了出去。
“哎呦!我的屁股!”上了露水的草地湿漉漉的,方沉裕刚一落下便“咕咚”一下摔了个跟头,虽说没伤了她,但屁股先着的地倒也没伤了筋骨,她的斗篷也滚上了少量的泥水。幸得穿的一身黑,脏污之处也并不显眼。
“小姐!你没事吧?!”听到方沉裕的嚎叫梓澜担忧的在窗口露头看向她小声道。
“没事,你快下来吧,就是这草地滑了些,你别摔着。”方沉裕咧着嘴为自己揉着屁股。
“都是奴婢不好,将小姐摔下,早知道应该奴婢先下来才是。”梓澜自责道。
“这时候别说这些了,正事要紧。”方沉裕道。主仆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在树荫之处偷偷离开。
“吁——”
墨黑如玉的马一扬马蹄便停了下来,韩若明牵着缰绳,看着眼前荒凉的东提大街。
韩夫人在时这大街还算热闹,她常领着年幼的韩若明来此街上逛着集市。韩若明坐在马上看着这大街,恍惚中好像还能看到母亲在街上领着儿时的自己在绸缎庄挑选布料的模样。可如今自己长大了,娘亲却已化作一抷黄土,天人永隔。
韩若明的心口微微一痛,自从韩夫人过世,他每每想念母亲时便会心痛,他虽在外人眼中为人极冷漠,但终归是有血有肉之人。他想了想便下了马,摸了摸它的鬃毛,道:“桃桃,你自己回去吧,我在此处走走。”
那马竟能听的懂他的话,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便飞奔离开。
韩若明走入东提大街中,明日便是团圆佳节,但东提大街却是几近荒凉,大片的房屋大多废弃,只有乞丐与老人在此处生活的最多。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是一个属于少女年轻的声音,他连忙跳到一处屋顶躲了起来。
“那老乞丐不会是藏起来了吧,怎的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