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本该绝美的脸此刻却是通红发紫,且两颊高肿的好似馒头,连唇都微微肿胀着,整张脸就像戏中所嘲讽的愚蠢女鬼一样——显然她的脸是过敏了。方沁儿不敢想象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脸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顿时愣在了原处,双腿脱力的倒在了椅子上。
然而她坐在椅子上的刹那却觉得有些不对,起身来看却发现自己的裙下所坐之处多了一件长袍。
方沁儿忙将那长袍拿到手中细看,长袍布料优良,且内侧毛绒极为厚实,一看就是上品。
可这袍子是谁送来的?
她今日在迟桅杨跟前那样狼狈,自然不会是迟桅杨为她送来的,且这寺庙中的和尚她也并不认得,那这长袍又会是谁送来的。
她想的出神,然而将那长袍抖开后却又“咣当”的两声掉出了两样物件来,竟是一瓶祛肿药膏,旁边还放着一个亮闪闪的银锭,方沁儿将那银锭拿起来掂了掂,少说也有二十两。
方沁儿看着那药膏,便确定了给药之人定是知晓自己如今面容肿胀之事,且看那长袍,虽说长至几乎曳地,还有巨大的兜帽可以遮盖她的脸,而那长袍是极不显眼的银灰色,样式简单,但却的的确确是女子的款式,今夜在寺里所住的香客多是陌生男子,她过敏后的容貌又丑陋不堪,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心的男人会大费周章的来送这些东西。
难道……
……
而方沁儿口中的“难道”却还在暖阁的屋中悠哉的喝着热茶,而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梓澜返回屋中,幸灾乐祸的对方沉裕道:“太子爷回来时果真失魂落魄的。小姐这计策真是太厉害了,既让太子爷不再每日想法骚扰您又惩治了小宋氏那个坏女人。”
方沉裕撂下茶杯,淡淡道:“又哪里能真的杜绝,我这只不过是使了个小小的绊子罢了,好歹我是她的嫡出姐姐,难不成她想越过我的先嫁入东宫?”
梓澜道:“可不是,真是痴心妄想,就算她真有那个本事,她的身份摆在这,将来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侧室,哪里能和小姐相比?还真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
正说着,挽馨进了屋来。
“送去了?”方沉裕问道。
“已经送去了。”挽馨点头道。
“咦?挽馨你这是送什么去啦?”梓澜好奇道。
挽馨道:“奉小姐的命去偷摸摸的给宋姑娘送了个斗篷去。”
“什么!”梓澜几乎要跳起来,她急切的问道:“小姐!您干嘛要给宋氏送斗篷去啊,她今日可是做出了意图勾引太子爷的举动啊!”
“梓澜!”方沉裕的嘴角可见的垮了下去,她道:“你虽是我的贴身婢女,但你也该注意些言辞,什么意图勾引?这种话你也敢随意说出口?”
“奴婢知错了。”梓澜垂首认错道。
方沉裕的眼神又落在了挽馨的脸上:“挽馨,你可知道我叫你去送斗篷的用意如何?”
挽馨道:“奴婢不知,但奴婢斗胆猜测,小姐是将来或许还会用的着宋姑娘,所以送去斗篷用来宽慰她,小姐,奴婢猜的对么?”
“不错。”方沉裕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我的确是这个意思,这小宋氏将来或许还有大用处,何必要将她逼上绝路?如今这天气渐冷,今日看她的衣着打扮,她们母女的日子并不好过,今日不过是意图吸引太子的注意罢了,我何必要苦苦相逼,断了她的后路?”
“可是……这有了第一次她便会有第二次,小姐难道不担心么?”梓澜问道。
“第二次?只怕这第二次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你觉得太子会独独喜欢我,或者独独喜欢一个小宋氏么?”提到迟桅杨方沉裕的眼中顿时闪过淡淡的鄙夷,“更何况……还有一个水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