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此刻已过子时,即便是繁象街也变得少有人烟,唯有采月轩中还是灯火通明。
一个年轻公子正坐在采月轩二楼的窗口之处,他广袖浩荡,身上的衣衫是极为难穿的紫底银纹,但因着他容貌生的极为妖艳美丽,倒是将这等难穿的颜色穿出了一种妖异的美感来。
此刻这俊美公子的右脚随意的搭在窗框之处,手中提着酒壶,正百无聊赖的望着残月独酌,似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呼——
一抹红影从繁象街飞身而上,直逼那美貌公子之处而来,美貌公子见了那红衣少年,便翻身踏回了窗框之中,同时勾住窗棱,伸出手去。
公子笑道了一声:“抓住!”
韩若明闻言便抓住他的手,接着那美貌公子向后一退,韩若明脚底一踏窗框便进了屋中来。
“老三,你怎的最近跟大哥一样改走窗户了?”柳成荫妩媚一笑,伸手将韩若明甩乱的发丝扯下,韩若明无奈的将他的手拍开,道:“二哥!”
柳成荫自然是刻意戏弄他,被拍开的前一刻便识趣的提前将手缩回,笑道:“老三你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倒大。”
韩若明略带疲态的将七星剑撂在桌子上坐下,道:“这个时辰了,三弟可没工夫陪二哥瞎闹。”
柳成荫笑道:“这时辰怎么了?这时辰还早啊。我本以为三弟今日见了心上人定是开怀的很,连我和大哥这两个兄长都被抛之脑后。
刚才我还同大哥说呢,这三弟定是后半夜才能想起我们来,倒是想不到如今才不过子时三弟就来了,为兄还真是受宠若惊。”
这柳成荫虽是生的美丽,却是个极不好得罪的主儿。许是身份贵重之缘由,即使的面对着这自小长大的兄弟也是极为不客气,说出来便是火辣辣的刺耳。
然而这种尖酸的指责对韩若明这等人便是没什么用处了,这针锋才能相对,可这韩若明就是块软硬不吃的糙石,这针尖刺在上头自然也是不痛不痒。
“我见到迟桅龑了。”韩若明简明扼要。
这一句话便堵住了柳成荫其余的嘲讽攻势,他将刚刚提到唇边的酒壶撂下,饶有兴致道:“哦?”
一旁困的直打瞌睡的沈无心听到这名字困意便消退了个无影无踪,坐直了身子问道:“他还真没死?”
韩若明点了点头,自顾自的伸手拿走了柳成荫手中的酒壶,朝着口中倒了一大口,饮罢又将那酒壶扔回到柳成荫的怀中,道:“二哥的料想的确是不错。”
沈无心道:“这事倒是奇了,这按理说这迟桅龑身为嫡出大皇子,又文武皆出众,这太子之位该非他莫属才是,他又为何要诈死,将储君之位拱手让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