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明说罢便是大跨步的离开,似是懒得再同龚旭辉有任何的交流。
龚旭辉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紧不慢道:“少将军慢走。”
……
一辆马车迎着那刀子似的风,此刻正艰难的在少有人烟的隆烟街处前行。
车夫左三层右三层裹的厚重,但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是被冻的通红,雪粒不时的打在他的脸上也只得在赶马之余偶尔腾出空来抹上一把。
然而车夫虽一身皆是穷苦装扮,可身后的马车却是无比的奢华,连遮挡窗口的帷帐都是宫中妃嫔才能用的绫罗,车身的四角边装饰着波光粼粼的流苏,这上头之物无一不彰显马车中人的地位。
马车之中坐着两个年岁不小的男人,两人的大氅下皆穿着一身朝服,朝服的品级皆是不低,一个面带忧心之色,一个则神态自若,只是双手紧握成全,看样子心情也并不比身旁的官员轻松。
左边的官员撩着帘子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雪片,几乎将忧心忡忡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一阵冷风打着旋儿飘进来,身旁之人拢了拢衣裳,不耐道:“你放这冷风进来做什么?”
忧心之人低声道了一声“是”,接着便乖乖的撂下帘子,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对身侧之人道:“太师,这还有两个多月梵音公主就要被送来了,可是皇上倒不像是有让朝华郡主去和亲的意思,这该如何是好?”
林太师道:“你慌什么?你也说了只剩下两个多月,等这梵音公主送来皇上就是不想也得想,朝华郡主不过是个小小女子,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可是……”秦太保犹豫着开口道,“太子那边儿……?”
林太师打断他的话,神色中多了几分的不耐,道:“怕什么?陛下才斥责了太子,又禁了他的足,现在天象都说太子跟陛下父子相克,陛下忌惮的很,摆明了是不想让太子参与其中,再说现如今朝中未出阁的姑娘哪一个比得上你家央儿?你又何必在这杞人忧天。”
“……”
见林太师的神态坚决,秦太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悻悻道:“太师说的是。”
余下的路程两人各怀心思,相对无言。
“吱嘎——”
车轮卷着积雪停下,车夫搓搓手,松开缰绳撩开帘帐,对马车中的两人道:“大人,太师府到了。”
秦太保挥了下手,示意自己知晓,对林太师拱手送别道:“太师慢走。”
太师府门口的门僮见了这马车便迎了上去,一个将帘子打好,另一个则将林太师搀扶下车。
秦太保的马车离去,便将身后头另一辆马车露了出来。
林太师随口问道:“府中来客人了?”
门僮道:“是,老爷,是夫人的朋友来看望夫人。”
“嗯。”林太师点点头,显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穿过前廊处果真听到客厅有女子说话的声响,林太师脱下大氅递到一旁的侍女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