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跟杨玄一同把新买的女子衣物烧着,丢进池塘里面,嘴里呢喃着“罪过,罪过”。
这事情闹得很大,监控摄像头是关键。
只是村镇里摄像记录模糊不清,里面显示王家姑娘与老人擦肩而过,老人这才摔跤。
明面上没有碰着老人,但是因为老人以及他家人死活咬定是王家姑娘惊吓到老人,所以法院判决姑娘赔偿段美家里垫付医药费。
这对于姑娘来说无异于坠入绝境,老人骨折伤筋动骨哪里不是十几二十万才能解决。
“别说十万块钱啊,对于王家姑娘来说,一万块钱都拿不出,孩子要上学,孩子爷爷奶奶又全靠她一个人养活。
这姑娘也是傻,她想着不拖累家里,为证明清白竟然抱着石头跳池塘自杀,现在连尸体都找不着,真是可怜…
诶,更加可怜的是她家里的孩子,还有那不能工作的老母亲啊,姑娘一走,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这算什么!”段体在一旁愤愤不平,脸上挤满了愤怒,不停地烧纸。
微微火光在夜色中毫不显眼,就好像萤火之光一般,似乎随时可能被黑暗吞没。
“最可笑的是,后来记者把姑娘为证清白自杀的消息告诉老头后,并且调出监控记录,恳求老人说出真实情况。
老头这才承认是自个摔倒,这老头是怎么说的!
他竟然说他也没有办法,摔跤骨折要动手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咬定王家姑娘的错,不然动不了手术!”
二人越说越气氛,最后骂了起来。
“我就纳闷了,他家儿子那么多,都盖新房喽还说没有钱动手术,人家姑娘穷困潦倒就腆着个ac脸去碰瓷?”
“tm的什么玩意,段美一家逼死人家就是为了钱,老人承认错了,而段美哥俩死活不认,甚至现在还想着捞钱,道个歉都不肯”
二人说得有声有色,手上的纸钱与纸船烧得旺盛,火光照亮幽深的池塘。
夜色弥漫,池塘边竟有些清冷,昏暗的天空下,包括杨玄在内一共四个村民竟有一种发毛的感觉。
傍晚的天黑得很快,仅仅是这一刻功夫天就彻底暗下来,风呼啸,树叶满天飞。
河岸边上的田埂里,段智在一旁不敢跟两个愤青说话,拉着烧新衣服的杨玄,低声说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初审垫付医药费又不是一定会赔钱,你说,世界那么美,有些人为什么会自杀呢?”
手上烧衣服,火光在眼前飘亮,火光闪闪。
杨玄蹲着身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反问道:“世界上钱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去工作呢?银行里那么多钱,你怎么不拿麻袋跑进去装呢?”
段智愣在原地。
火光瑟瑟,纸钱飘舞,四个人祭奠着河内死去的女子,而愣着的段智下意识不敢看杨玄眼睛。
“的确啊,段美真的是王八蛋,大夏就是多了他们这种人,搞得人心惶惶,都没有什么人敢做好事”
段智转头朝池塘中心瞥去,不经意间似乎看见池塘里有什么黑影在翻滚。
没错,就是黑影,特别黑的那种。
哪怕是夜色也不能阻挡这种黑色弥漫,里面还夹杂着淡淡白色的影儿,深邃的池塘中心特别明显。
擦亮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个东西从池塘中心漂浮起来,似乎是木桶。
再一看,人的魂儿都差点被吓跑。
只见月光下,宽阔的池塘里一个出发飘飘,湿漉漉的脑袋从深沉的水面抬出脑袋。
这个一个女人的脑袋!
女人头发湿漉漉的粘在泡得发白的皮肤上,一双眼睛充水肿胀,嘴里还残留着水草以及淤泥。
皮肤死白一片,面无表情。
水面上她悄无声息的探出半个头,露出一双死白的死人眼紧紧盯着岸边的四个人。
静悄悄的,就这样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