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阻了少年的路：“怎么不带她前去休息？”

少年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妹妹已经死了，就不占着位置。”

江清愣怔在原地，少年对他点点头，便背着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小姑娘推帘而去。

他面无表情的迈开步子，这小棚内血腥的气味已经被驱散很多，却还是总是有着些许，不断的提醒着这里曾经是怎么样的惨烈。

在小棚的最深处，江卯断了右臂，身上蒙了个沾满了血污的毯子。江清走去，用身旁的毛巾为江卯擦了擦额头再次涌出来的鲜血，在一旁浅红色的水中投几下，浅红瞬间变成了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的血红。

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毫不在意的在身上摸了两把，动作有些生涩的将那已经洗不干净的毛巾叠了起来，放在江卯身旁，出去换了盆干净一些的水。

“哥。”江清端着木桶，便看到江潼右臂无力的垂在身旁，左手拿着根两手长的木棍，正在帮着锦安将采来的止血草药剁碎。

江潼闻声抬首，本紧蹙的眉见是江清，微微有所舒展。

“你去歇着，我来吧。”江清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木棍。江潼也没有推脱，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左肩，在他旁边席地而坐，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

“娘走的时候……”江潼突然开口，犹豫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许久不曾喝水的缘故，声音嘶哑而难听：“有没有说什么？”

江清沉默一下，轻声道：“她要我，照顾好自己。”

“……”江潼抱着头，保持着深蹲的动作，突然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