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是能流血了。

久违的身而为人的感觉让她几乎是要哭出来，可她哭不出，她已经没有了正常人总有的很多权利。可她明白，她不应该再有更多的奢求，因为她体内有血液流动，这已经是曾经根本不敢妄想的事情。

“啊！公子！公子！是你吗公子！啊……你说一句话！告诉我啊……”

那二人几乎已经被鬼厉包围了，然，一道女子的尖叫却是从层层鬼厉中突破重围而出直直的刺入华千落耳中。她几乎是不可见的微微动了动嘴，浑浊许久的眸子竟然是慢慢的恢复了活人应有的光亮，她喃喃的，说出了许久以来，第一次开口说出的话：“慕晴……”

声音很小，小到她自己几乎都是听不清，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封闭的大门，断断续续的记忆，曾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现在却像是有一个女子静静地，详细的，将她的过去，认认真真的重新告诉了她。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而已，华千落却仿佛是重生了一般，她来不及细细思考，嘴里还有着似乎是生锈了的铁的鲜血味道。她将手放在唇下，哨音急促而残戾，是她心中焦急的完美表现。

出人意料的，所有鬼厉竟然是瞬间停了动作，它们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在空中被人一只看不见的手生生抓住了。慕风慕晴显然也是呆愣住了，她们呆在原地，鬼厉们停在空中，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华千落显然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真的会控制这群鬼厉，她也是一个愣怔，然到底是比她们能够反应的快一些。华千落心道她既然是能让这帮鬼厉停下来，应该就能控制着它们走开。本着试一试的心态，她再次将手指放在唇下，想了想，放缓了气息，哨音温和了些，却带着命令的意味，鬼厉们发出不情愿的呜呜然声，虽然是动作缓慢，却是实实在在的，慢慢退散了开。

华千落久违的有了做成功一件事的喜悦感，这小小的喜悦感彻底的唤醒了她身而为人的所有情感。她静立在原地，长期的囚禁生活让她已经习惯了痛苦的不露声色，所以她虽是面上无动于衷，大脑里却是翻天覆地一般。

“公子……是你吗？”

一句话将她几乎已经失了的三魂七魄瞬间都召了回来，她双眼闪烁一下，竟然是看得东西都已经清楚了很多。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楚起来，面前，是慕风慕晴，二人不知怎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似乎是惧怕她。

华千落看着二人，原本升起的感动慢慢的退了去，华千落定了定神，她冷静下来，却是看到慕晴的右臂流了血。

体内对血的躁动竟然是可耻的雀跃起来，她咽了咽唾沫，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本能，嗓音沙哑，她很久没有说话，说出来的话声音很是难听，磕磕绊绊：“你们，怎么来这里。”

慕风慕晴看着她，许久，慕晴道：“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