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阿福导航的指引,我开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居民区里。
君山农机厂家属院,一块锈迹斑斑的牌子孤零零的悬挂在铁栅栏门上方。一般小区那种穿着好像警服似的保安被看门大爷所代替,进门也没有来车登记。
“这就是你说的福气最旺的地方?”我问阿福。“这好像没什么有钱人吧。”
“老大,请不要把福气和财气搞混了好不好,不是有钱人才有福气。这小区虽说老了一些,但你看邻里关系多好,互帮互助的,人们的幸福指数都很高,这样福气才能聚在一起,散不了。”阿福说道。
也对,现在的高档小区,别说邻里关系了,有的人都住了一年半载了,连邻居的面儿都没见过。哪像当年一个单位的家属院,孩子们满地疯跑,到了饭点,谁家饭香就奔谁家去了。超市根本就在那儿开不起来,谁家缺个油盐酱醋茶的,邻里间不都是借着用,什么钱不钱的。那时候才是真的远亲不如近邻。
车停的前面就是个住家改成的彩票站,门口摆着棋盘,两个个半大老头子正杀得不亦乐乎,围观的亲友团时不时地给支几招臭棋。
“阿福,咱们买多少先?”我问。
“上一章告诉老大你了,现在我能提升的概率倍数也得试过才知道。”阿福先打预防针,“先投个千八百的吧,但要是没中也不许再扒我衣服了。”
“要是中了大奖,我惊喜;要是没中大奖,你惊喜。”具体如何让他惊喜我没说,未知的才更让人恐惧。
我把小福神搁在我肩膀头子上,晃进了彩票站。
彩票机后面坐着个二大爷,之所以是二大爷因为喊大爷怕给叫老了,喊叔叔我又有点昧良心。
二大爷没别的特色,唯独戴着的那副眼镜十分特别,如果不是还能看到眼镜框的话,我一定认为他是拿俩酒瓶底架鼻梁子上了。异常敦实的镜片打从正脸看也能数出十七八个圈来。
“师傅,红篮球今天可以买吗?”我问。
“当然能,今天周四正好开奖。晚上九点半。”二大爷答道。
“我还是第一次买彩票,您有没有能中大奖的号码给推荐一下。”我问。
“小伙子,我要是知道能中大奖的号码,早带着老婆子出去旅游了,还能跟这儿待着啊。”二大爷笑着说,“不会选号没关系,咱这可以随机,你点一下号码就定,全凭运气。”
“这样也行?那我随机一百张,再每张加五倍。”我说。
“哎呦,小伙子,太多了,你说的这些得一千块。”二大爷说。
“买的多,中的几率才会大吧。”我说。
“小伙子,彩票这东西就是个玩意儿,省了包烟钱就买两注,别沉迷,当成赌博就不好了。”二大爷语重心长的说。
“谢谢师傅,我刚才说是第一次买可没蒙您,从何而谈沉迷啊。就买这一次,不管中不中,都当为福利事业做贡献了。”这二大爷人真心不错,还有上赶着劝顾客别消费太多的。
“那行,小伙子,你过来我这按吧,我先给你设定好数量倍数。”二大爷说。
我扛着阿福走进桌子后面才发现,二大爷原来是个残疾人,坐着轮椅,双腿膝盖以下的裤管空空的。
“师傅,您这腿是……”我脱口而出。
“十来年了,上班时出的事故。”二大爷倒是毫不避讳。
“陆工这双腿可是换了好几条人命的。”门口看棋的一个半大老头子说。
“大爷,怎么回事,能说说吗跟我?”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