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看着神智不清的妇女,不由眉头深皱,转过头说:“看她这样,我们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言罢,他把刚才美妇给他封的那个十二元的红包拿了出来,放在了布满灰尘的桌子上。
美妇见状,也拿出皮包,点了六百块钱出来,放在桌子上说:“希望她还懂得怎么花钱,唉。”
我爸妈这几天陪着我四处奔波,身上没有什么钱,但还是拿了几十块钱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两个警察则是说,现在依依的妈妈,连和她相依为命的女儿都死了,一个人无依无靠,他会想办法,把她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岂料依依妈妈再次听到警察说她女儿死了,这回显得更是激动,一边狠狠地砸东西,一边更加大声地叫喊:“要我说多少次?我女儿没有死,没有死,依依她没有死!”
我们摇头叹了一口气,生怕被她砸来的东西误伤,只好赶紧转身离开了她的屋子。
来到外面之后,我们问阴阳先生,这下子该怎么办?
阴阳先生却是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迟迟没有理会我们,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事比较麻烦啊,没想到依依的妈妈,竟然是一个精神病!”
不过两个警察却是说道:“我们不能通过依依的妈妈调查,但我们可以找她家的邻居,了解情况啊。”
我们觉得有道理,这就准备去问附近的邻居。
哪料我们刚这么想,一个看上去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就冲着我们走了过来。
她对我们客气地微微一笑,问我们是不是来看依依妈妈的?
我们不好说明我们来的具体目的,便顺她的话,点头说是,另外还顺便说了,我们放了一些钱在依依家的桌子上,希望这个中年女人,可以用那笔钱,改善一下她的生活,同时避免被一些欺善怕恶的小偷拿走了。
两个警察怕中年女人不怀好意,最后却是不忘威胁两句,说她最好不要乱来,不然的话,他们会把她抓起来的。
阴阳先生则是说,她要把那些钱放进自己的口袋也可以, 只要不怕晚上,依依找上门。
中年女人听了警察和阴阳先生的话,倒也不生气,连忙说依依妈妈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再缺德,也不会干这种事情。
然后她自我介绍说她叫张荣,是依依妈妈没有发疯以前,最好的朋友。
当她提及依依一家时,却不停地唉声叹气,说现在依依也被车子撞死了,真是太可怜了。
她还问我,刚才是不是我在叫唤,被依依妈妈当成是依依,给打了?还叫我不要放在心上,说依依妈妈没发疯前,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
我们听说依依妈妈发疯,肯定了她是精神病的猜测,便问张荣,依依妈妈是不是因为依依死了,才神智不清,变得不正常的?
岂料张荣却摇头说,不是这样。
原因是小女孩的父亲,九六年那会儿在蓉城火车站跑电力三轮,因为拉外地人收费和普通收费一样,没有把外来的人当猪宰,得罪了盘踞在火车站的一个专宰外地客的黑租团伙,被杀死了。
小女孩的妈妈去找警察局,腿都跑痛了,因为某些原因,最后却还是落了个不了了之。
就这样,小女孩的妈妈和她,便像那部恐怖电影《车魂》一样,过起了母女俩相依为命的苦日子
而且她的妈妈承受不住失去丈夫的打击,更无法接受这个平残酷无情的社会现实,变得郁郁寡欢,患上了精神抑郁症。
所以她不仅不能工作,还经常一个人大哭大叫,破坏家里的东西发泄情绪,让小女孩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小女孩因此无法再像其他孩子一样,享受学知识的权利,每天她和她妈妈,只能靠着她去拾荒赚钱度日,以及靠好心村民的救济过日子。
我在听张荣说起小女孩的命运之前,曾经恨自己出生在了一个贫困的家庭,别人家孩子能够有的,我都没有,我曾经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苦最悲惨的人了。
但现在,我觉得我过得好幸福。
我侧过头看了看我的爸妈,对他们微微一笑,觉得有爸妈真好。
我们听完张荣的话,心情都有些沉重。
不过阴阳先生却是向她淡淡地道了一声谢谢,这就转身回到了警车里。
我们对他的行为有些不解,便跟着回到警察车里,问他怎么了?
阴阳先生叹了一口气说:“依依这只女鬼,怨气很重,恐怕比恐怖电影《车魂》里的那个小女孩的怨气还要重。如果不化解她的怨气,只怕很不好对付,所以这事,还得靠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