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被花穗说得摸不着头脑,心里正为昨夜的事着急,加之葛氏今早又来了那么一出,更是让花栖心烦,哪有功夫理花穗的话,急走几步跟上吕氏。
吕氏一出春僖堂,立刻落了口气,恍如度了一劫一般,气力全无,面色发白,比之险些被火烧死的墨琬,也不强几分。
花穗、花栖跟上吕氏,见自家奶奶面色不好,想说两句宽心话,可又顾忌现在是在路上,说不上那个草丛后面就站着人,所以不便多言,两人就谁也未说话,主仆三人,默默无言地回了楦晖堂。
碧娴见吕氏她们走远了,才转身进去回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定定地问:“走了,可对你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大奶奶可是慌了神了?”
碧娴道:“都是不要紧的,也没说几句话,大奶奶一句话也没说,倒是大奶奶的丫头问了我两句话,我不知道,自然也就没答她。”
老太太看向碧娴,笑着嗔说:“你倒是会为她们遮掩,太太向来是个没成算的,就这么一件事就吓破了胆子。你带着人去查查,从门户开始查起,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兴风作浪。”
碧娴躬身答应,慢慢地退了出去。
老太太一脸肃然,怒而不发之中,自带一股威严,如秋叶寒霜,凛然劲柏。
墨衡一直着人留心二房那边的消息,听人说葛氏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墨琋都骂了一顿,不禁冷笑说:“也没多大本事,想也闹不出什么事,可惜母亲这事做的太早,终究断了后路。”
从这以后,葛氏果然彻底跟大房撕破了脸,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和吕氏说话都是见缝插刀,几乎句句不离嘲讽,酸话多的有一大车。
众人都在老太太的屋子里说话时,葛氏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吕氏开口说话,葛氏总要酸溜溜地嘲讽几句,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嘲讽吕氏没见识,胆子小,管家也管得稀里糊涂的,话虽说的隐晦,讽刺的语气和笑声却是清晰刺耳,吕氏又惊又气,想辩驳两句,又没有那么利索的嘴皮子,总是不知该反驳什么好,不辩驳两句,又怕老太太真的听了葛氏的话,认为她无能,那可怎么好?
往往这时众人都是低头喝茶,默默无言,皆是隔岸观火。
吕氏又急又气,几次过后就觉得心口疼,恼恨地将这事对墨衡说了。
墨衡笑笑:“她不过是跳梁小丑,老太太岂会不明白这些?若是祖母真的不信任母亲,又何用轮得到她挑拨,母亲的管家权早就不在了。”
吕氏听了墨衡这话,稍稍安心,不过仍是整日里悬着心,小心翼翼的,心里对葛氏更是多了一层恨,恨不得葛氏栽一个大跟头,摔掉两颗门牙。
葛氏与吕氏的不对付,除却她们本人以外,旁人倒是看不出的,毕竟葛氏对谁都是如此,所以她讥讽吕氏,众人也只道是寻常。
唯朱氏察觉出不对,暗暗劝墨染要留心,大房与二房的关系,已经不同往日了。
墨染惊讶:“不同往日?婶婶的意思是,大伯母与葛氏不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