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担心苏夫人身子,可又拗不过苏夫人的性子,只好多多地煎安胎药,乞求老天爷保佑。
墨染三四天过后,终于恢复了力气,人却烧起来,昏昏迷迷,似半有清醒,半是迷糊,吓得苏夫人守在床边,只求大夫救命。
林伯明仍在路上未归,即便是快马加鞭地往回赶,也还要三天才能回来,苏夫人急得无法,和泪忍下一切,只求女儿平安,即便是舍了肚子里的这块肉,也不能让眼前躺在床上的小人有事。
林伯明人未到,信先至,送信的兵士喜冲冲报喜,马缰勒在手里来不及拴马。
林伯贤疑惑,问道:“喜从何来?”
这一兵士呈上书信,林伯贤打开一看,才知事情原委。
这一封书信传回,安国侯府众人才明白了,为何林伯明迟迟不归,原来林伯明不是去练兵,竟是带军去岭南剿匪了。
苏夫人接到书信后心里稍安,将书信捂在胸口,一边摸着墨染的手放在书信上,一边念叨:“老天保佑,上苍垂怜,庇佑我儿,早脱灾厄......”
大夫说墨染这伤势实在凶险,高烧不止又引发咳嗦,肋骨处似有些感染,竟是不敢保证性命。
朱氏上前问道:“不是已经苏醒过来了,怎么会又有凶险?已经用药,为何会感染?”
大夫抬袖擦汗,回道:“小姐年龄尚幼,不仅是伤势深入骨髓,更兼惊惧伤神,念及小姐身体,下官又不能下药太过,故而......”
朱氏道:“下猛药,才能治沉疴,若你不用药,染儿又怎么会痊愈?伤后定然元气大损,可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你用药吧。”
“这......”大夫犹豫起来,颇是为难,终于吞吐地说到,“可是这恐怕会伤了三姑娘根本。”
朱氏皱眉:“这是何意?”
大夫道:“三姑娘年纪尚幼,用药太过,空伤根本。”
朱氏如坠冰中,半晌无语,忽又问到:“就再无他法了吗?”
大夫摇摇头,并无他法。
朱氏让越歌将大夫送出去,看着躺在床上、鼻翼扇动的墨染,抬步上前,将苏夫人扶了起来。
苏夫人看着朱氏,含泪问:“没法了吗?”
朱氏不答,劝苏夫人说:“嫂嫂你先去歇息,我在这里守着。”
见苏夫人摇头不肯,朱氏又补了一句说:“你放心。”
苏夫人这才含泪出去,忽又转身对朱氏说:“都是我没看好染儿,你不必如此,也是天意。”
朱氏道:“也或是人为。”
苏夫人皱眉:“不是趁守门的人不备,从大街上跳进来的野狗吗?”
朱氏道:“也可能是人放进来的,怎么会那么巧。”
苏夫人一下捏紧衣衫,咬牙道:“若是有人刻意伤我的孩子,要我孩儿姓名,我必也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