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这么说她说的是真的,她当真背着你,害了染儿。”
葛氏稍一犹豫,更是哭着说:“我不知道,儿媳实是不知道。”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手帕掩住脸,跪在地上身子半斜,真是天大冤屈,好不可怜。
吕氏一时心乱,不知真假,于是说到:“一个丫头怎么会与主子结仇?染儿又从不去西院,怎么就得罪了这丫头?”
碧烛跪在地上,忽然转头,恶狠狠地看着葛氏,双眼血红地说:“奶奶,都是您让我做的,您想的主意,您要三姑娘的死,您要一条大野狗。”
葛氏忽然退了几步,捂着胸口说:“这丫头疯了,这丫头疯了。”
葛氏惊吓过度,忽然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吕氏一时没有主张,想葛氏虽阴酸惹事,事事要占先,可她正是月子中,经不起吓也受不得惊,于是起身对老太太说:“二弟妹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这丫头也说不出什么证据来,还是让二弟妹先回西院吧。”
朱氏也起身说:“母亲,这丫头或许是鬼迷心窍想往上爬,所以才一时错了主意,二嫂受惊,等她醒来后自会说个清楚明白,这丫头就发落了吧。”
老太太看了一眼朱氏,让吕氏先将葛氏送回西院,等她们出去后,才摆手让朱氏坐下,问朱氏道:“这事你怎么看?朱家也是高门,深宅之中......可也有奴大欺主。”
老太太硬是将这事定在了“奴大欺主”上,这下不用葛氏再说什么,已经强行与此事无关了。
朱氏徐徐道:“儿媳在闺阁中时,未曾管过家事,幸得母亲爱护,身边下人也听使唤,不知道原来竟还有奴大欺主之事。”
老太太冷哼一声说:“这丫头挨了几板子,什么都说了,也就是想攀扯你二嫂,留一条命,咱们侯府也不是不顾人命。”
老太太说完便让花嬷嬷出去找个人牙子,将碧烛买了,出了侯府以后,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的了。
花嬷嬷答应了一声,立时出去了叫人,几个嬷嬷进来将碧烛拖了起来。
朱氏见碧烛两条腿拖在地上,竟是两道血痕,想她的腿应该是断了,碧烛被拖过朱氏脚前时,朱氏看到了碧烛手上的血痕,应该被夹了手,不知断没断。
朱氏见碧烛被拖了出去,那张画像仍在老太太桌上放着,便起身告辞。
老太太也未留朱氏,叫碧月进来,让她送朱氏出去。
朱氏一路往院外走,忽微一慢脚步,稍侧头低声对碧月说:“那日你好意提醒,此恩我必深念不忘,倘日后有......”
碧月不等朱氏说完,便回朱氏道:“我与碧蜡姐妹一场,她哭着来求我,我便答应了,与三姑娘无关,也与您无关;但到底没救下三姑娘,奶奶就当无这件事吧,这便是疼惜奴婢了。”
朱氏听碧月此话,便不再说什么,算是默然答应了碧月的话,带着丫头出了春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