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明握着苏夫人手,转身哄她说:“夫人,染儿虽没读过女学,难道会比她们差吗?”
苏夫人冷笑,看着墨染道:“三年就绣了一个荷包,品茶雪水泉水雨水都分不清楚,画笔都闲置五年了,你,你女儿哪一样能行?性子冷淡鲜与人叙谈,一瓢冷水,能做什么?就是出去了,也是......”
苏夫人自觉说得太狠,不想伤了女儿的自尊,只嗔看着墨染,不禁皱眉,只觉心烦。
林伯明更是笑,轻握着苏夫人两只手,让苏夫人转不过身子去,哈哈笑着说:“夫人,我们女儿能对府中人事洞若观火,这不是胜过那些绣花、品茶吗?你看郑家的女儿,哪个会品茶、绣花,嫁得不都很好吗?”
墨染一听心中一惊,怎么自己在父亲眼里,竟如郑家的姑娘们一般......剽悍?
苏夫人一听立时立起了眼睛,不顾墨染在场,怒喊了出来:“那是夜叉!你说我女儿是夜叉?”
藿芝在外面听见苏夫人喊,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抬头只见苏夫人半个身子倒在三爷怀中,而三姑娘坐在一旁,头要低到地上去,藿芝止住脚步,看了半响,又慢慢退了出去,脸上微有笑意。
墨染恨不得此时地上出来一个洞,她好钻进去,没想到自己十多年静若淡雪,在父亲眼中竟是“英勇果敢”?而母亲更是不满自己多年,只碍于女儿的颜面,所以未说出来?
墨染纵使有朱氏那般心性,此时也再难淡然自若、口若悬河地与父母交谈,只好端起茶碗来喝,抬头见父母已然端坐,她心中揣揣,不知该说什么了。
林伯明到底是沙场征战之人,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神情,咳嗦一声后说:“染儿,为父不反对你去女学,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家族兴亡不在一时一刻,更不在一人一事上,为父虽然只是三品,但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是小辈,当孝敬祖母,可若是为父不在家,你遇到了什么事,可去你叔祖父家传信。”
墨染眼眸一亮,点头答应,转而看向苏夫人,见母亲眼中也未露异色,不禁小声道:“我们与祖母,已经到这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