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染并并不知这少年是如何弄得这般狼狈,虽姓名无忧,也已大伤身体元气。萧远景半个月来,纵马越过了三洲两江七十二府六百四十县,一路上与蒲家、六王爷的人周旋。他不分昼夜,甚少合眼休息,只顾一路追赶蒲家那名死士,终在三天前的夜里,于波捷江边截住那人。
这名死士苦苦奔命,他紧紧抓着手中账本,恶狼一般看着围在他周围的人,身后是滚滚江水,身前是太子府的追兵,穷途没路,唯堪一死。
他大喊一声转身投江,就在此时萧远景也扑了上去,一刀劈断这人手臂,将溅了血的账本夺了下来,而这名黑衣人则没入了滚滚江水,再无声息。
萧远景单膝跪在了江边,手中长剑顿进地中,湿润泥沙黏在他高靴上,黑夜无声,只余江水汹涌,他压抑住喉间的嘶痛,轻吐一口气,说了句:“各为其主,将这条命记在我萧远景的身上。”
他说完便拿了账本,分身上马往玉京阳夏城方向奔去。
六王爷埋下各处伏兵都窜了出来,每一处、每一城、大小路径,随时都能杀出一路人马。
四面八方地暗卫,死士,似蚂蟥一般,一层层叮上来,下手狠厉,招招致命,他们要的是萧远景一条命,似乎并不怎么看重账本。
在玉京城外一百多里远处,萧远景被数十黑衣人团团围住,他身边的人为护他早已做了剑下亡魂,几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卫也受了重伤,留在沿途中的客栈修养,这时只剩下萧远景一人。
萧远景看着自己面前这几个黑衣人,不敢轻举妄动,仅靠他一人杀不出去,蛮力厮杀只能做奈何桥上鬼,手抚上怀前账本,摸到账本厚厚线封处,收了手中长剑,勒马挺身,向对面为首的那人道:“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家主子更想要的是这本账,而不是我这条什么都不值的命。”
萧远景见对面那人犹豫起来,便继续道:“我毕竟是一个王爷,我若是死在这阳夏城外,圣上必然追查,到时顶罪的定不会是你家主子,只能是你和你手下这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