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郭江问道。
“接下来,我就不出面了,我还要指挥前线的战事。”王二说道:“你呢,就替我稳住朝廷的几位上差,天天好吃好喝好玩的伺候着。”
“然后属下在漫天要价,多捞些好处。”郭江嘿嘿的笑道。
“极是!极是!”王二说道:“如果前方战事顺利,朝廷就不得不答应咱们的要求,到时候咱们摇身一变,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
“你我届时也算是光宗耀祖,福荫子孙了!”王二哈哈大笑道。
崇祯二年,陕西省多地频频告急,除了府谷、榆林、米脂、葭州、绥德、吴堡以外,洛川、宜川、静宁、安化、固原、宁羌、延川、安定、清涧、韩城、清水、淳化等等诸县,皆是上奏朝廷,有乱民闹事、劫掠、更有边军闹饷后加入乱民,聚众成兵,斩杀知县,甚至反出陕西,为祸周边诸省,朝廷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于是崇祯当朝问计于诸公,左副都御史:杨鹤,乃是当代大儒,为官清明,推崇儒学以德感化世人。
“启奏陛下,陕西本就土地贫瘠,丰年尚且可以自足,陕西连年大旱,灾情不断,百姓无法忍受饥饿,这才聚众闹事,以臣下之见,一是招抚,二是救济,通过赈抚使乱民平息,恢复生产,朝廷再配以安抚,一两年后百姓恢复元气,方是我大明之福,到时百姓必然感恩戴德,歌颂我皇帝陛下之仁德。”
“寇亦我赤子,宜抚之!”最后杨鹤如此说道。
此时陕西上下民变如炽,朝廷上下畏之如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恰在这个关口,杨鹤跳出来说有图治之策,大家便一直推荐他去陕西。
“好!既然如此。”崇祯说道:“杨鹤相机招安,允协朕意!”
很快内阁就拟出了票拟:“任命杨鹤出任兵部右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全权处理陕西军务,同时罢免了苏礼的陕西巡抚之职,任命刘广生为陕西巡抚,张梦鲸为延绥巡抚,一同协助陕西总督杨鹤!”
杨鹤赶到陕西之时,正是杨齐离开西安之时,杨鹤到任后,马上了解流寇详细情况,认为巨匪王二,如果诏安成功,将会给整个陕西的形势带来一大改观,于是他最终派人协调沟通招安巨匪王二事宜,杨齐攻打米脂的时候,杨鹤的人就已经抵达府谷,其他地方的小股流寇,杨鹤也都派人前去磋商。
杨鹤认为义军就是饥民,预期朝廷下拨钱粮用来剿匪,不如用来赈抚,况且杀人过多,有伤天和,还不如用之于抚,这样救活一人是一人,乃是功德无量之事,盗息民安。他的意见在当时得到广泛的认同,正如他出自东林一党一般。
杨鹤等人在陕西的招抚工作相当卖力,先后诏安了:小红狼、一丈青、龙江水、掠地虎、郝小泉、田近庵、独行狼、上天龙等数十支义军队伍,这给巨匪王二接受招安提供了先例,也是巨匪王二肯接触招安使者的原因。
这杨鹤也不是别人,正是后来兵部尚书杨嗣昌的父亲!
“什么?”杨齐听到张昌贵说着朝中最新消息吃惊不已的说道:“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这话不假,但现在整个陕西的进剿计划,除了咱们这里,其他州城基本都停了,本就不多的部队粮饷,也都转作赈抚专用。”张昌贵说道。
“朝中那么多勋贵大臣、大学士、御史大夫们不会不知道,这些流民,一旦开了杀戒,尝到了不事生产就可不劳而获,随意掠夺他人财产、夺人妻女、甚至剥夺虐杀他人生命的甜头,还会安下心来专事生产劳作吗?”杨齐怒道:“届时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阵亡的将士,如何安放他们的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