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意思是,宫内的这些奴才们在这宫外没人敢惹?朕倒是觉着仁弟并未做错什么,这孙璋亲眷全都是咎由自取,朕已经好好训斥了那常在左右侍候的那些奴才们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天下又有几人会管这些闲事呢?”
听到灵帝殿中踱步自言自语,话语中全然忘记了光和二年因谋诛宦官而被处死且同为河间王宗室的司徒刘合等人。
恰在这时,一阵卷着热气的微风从殿外吹入,刘范反而莫名地觉着这清凉殿内的凉意更甚了一筹。
见着刘范也不回话,灵帝好似觉着有些无趣,便就让人带着刘范出宫去了。待刘范对着灵帝施礼拜别后,灵帝便兀自往原先走出的紫瑶帐内走去,准备歇息。
此时张让的侯府内,十二位灵帝亲近的常侍们难得的聚在了一起。
“这刘仁小儿可真是欺人太甚!我等在京中也是几番对其交好,他熟视无睹也就罢了。哪成想返乡之时,将我那远在乡中唯一的亲眷给火火烧死!这还不算完,那刘仁竟然将我弟弟一家都给杀了!他可真是个狠心人!”
一名身着华贵,腰带宝玉,体态匀称的中年男子在这房间内捶足顿胸地说道。这男子长得十分俊美,眉目间带着文雅之气。若不是他如此作态,不知其根底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是哪处的儒林大家。
看着这孙璋一副气急的样子,坐在上座的张让也是轻声安慰,“孙大人,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虽说这刘仁确实混蛋,但是陛下今日与我等所言,您应该是记在了心上吧?您这又是何必呢,自入宫后你家亲眷可曾看探过你?现如今都不是些奔着我们权势而来的饿狼么?”
“张大人,平日里我可是以您马首是瞻。今日这口恶气,您是帮不帮我出了?如若实在不行,我也不求多,只要你们别拦我便好。”孙璋此时也是不管不顾,对着张让大声地吼了起来。
四下的常侍们见着如此也都是帮着张让劝谏着孙璋,但却由于孙璋固执己见,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见着难以说动这孙璋,这张让也是松了松嘴对着孙璋回道:“孙大人,如果您实在想要对那刘仁复仇的话。那您就自便,我等也不会多加阻拦。不过,这日后若是出了漏子。陛下问起,我等也是一概不知,如何?”
这孙璋也是思量几番,而后回道:“那我就多谢张大人与诸位了。”说完此话,便拂袖而去,
坐在张让身旁的赵忠见着如此,小声在张让身边私语道,“要不要派人跟着,不然这孙璋若是倒向那何屠夫那处却是不好。”
“那就不必了,如若他入了何屠夫门下,那么陛下会让他死的。我们做奴才的,就该有个奴才的样子。不然失去陛下亲厚,我们这些腌臜之人又算得了什么?”
张让大声说出此言,而后换看这满座的个个常侍。霎时,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顿时没了什么言语。
而这句淡然的话语带着森然的寒意,让这炎日里的侯府顿时迈入了冬季。这大厅内是那么的幽凉,令人不由地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