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一直都记在心里。

因而卓母接到沈星岩已经开车在路上的时候，卓母便高兴得不行，立刻请了假去买菜。她一直都在附近一家老牌的托儿所上班，工资虽然不高，但能够让她带着思思一起。

就在她在超市挑排骨的时候，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忽而在她身后出现：“小梅？”

卓母回头看去，心突然间狠狠地一颤，手险些没有拿住夹肉的镊子。

卓父没有想到居然会在J市遇见自己的发妻，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她了，因而刚刚初略一瞥，他还只是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直到听见她说话，那个带了熟悉乡音的普通话让他终于确定，这个已经有白头发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发妻：“还真是你。”

认出来了人，卓父瞬间就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卓母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暗暗吸了口气，然后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卓天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前段时间刚来J市，跟朋友一起来做钢材生意。”卓父顿了顿，朝着她推着的小车望去，眼神微微一凝，“这些……好像都是卿卿爱吃的菜。”

卓母眼眶微微一涩：“你还记得。”

“不管怎么说，卿卿是我女儿，只是她……”

不等卓父说完，卓母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不想听你在我面前追忆女儿。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卓母随意选了个块排骨，打了价，扔进推车里，不再看卓天成，顾不得买其他的东西就去收银台付款。

提着东西走出超市的时候，身后传来呼喊声，然后卓天成快步走到她身边：“那个，我送你吧，我正好有车。”

“不用了，我打车。”卓母冷着脸道，“卓天成，咱俩已经离婚了，卿卿也去世了，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以后见了面还是不要打招呼了，我不想被人误会。”

“你别这么激动，我只是，只是想……”卓父顿了顿，一时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和自己这个十多年没见的发妻解释。过了一会儿，他苦笑道，“不会有人误会，我离婚了。”

卓母一下子如鲠在喉。

如果这话早说十年，不，哪怕只要早说五年，她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他。可是当卿卿死后，她的心也一下子就跟着死了，所有的期待瞬间破灭了。

到最后，她只回了两个字：“抱歉。”

“小梅，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能不能请你吃一顿饭？”卓父说出了自己的用意。

卓母看着他，有些讽刺地笑了，“你是对不起我，可是你最最不起的是卿卿。这顿饭就免了吧，以后反正也不会见面的，你有这心，不如给女儿上上香，祈祈福。”

卓父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卓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正好路边停了的士，有客人下来。卓母直接上了车，让司机赶紧开车走了。

直到走远了，卓母整颗心也骤然沉入谷底，眼眶止不住酸涩。她摸了摸眼角，暗暗吸了口气，等到托儿所的时候，情绪也差不多都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