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走进未央宫,看到刘启就倒身跪拜,口喊万岁,刘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袁盎说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袁盎,你做为吴国曾经的丞相,对吴国应该相当了解了,你知道吴国大臣田禄伯的为人吗,你曾数次说过吴王不会反,可是现在吴王反了,你怎么看?”一旁的晁错听到刘启这样责问袁盎,心中感到一丝惬意,心想看袁盎这老滑头如何回答。
袁盎自信满满的说道:“陛下不必担心,叛军不足为虑,很快就会被击灭。”
“哼,吴王靠着铜山来铸钱,煮海水来做盐,收留了普天下的豪杰之士,准备了几十年,一直隐忍到鬓发胡须都白了才终于起兵,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吴王敢这么做吗,你说什么不足为虑,未免太牵强了吧?”刘启疑惑的反对道。
袁盎顿了顿回答道:“吴国确实利用铜山铸钱,海水煮盐,但陛下说的豪杰却一位都没有,如果有豪杰就会辅导吴王忠于陛下,而不是教唆吴王造反,本人看来吴王收留的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犯法分子,这些人就是社稷的毒瘤,不想好好的干活,唯恐天下不乱,如今都聚在一起,才会干这些造反的勾当。”
晁错一听袁盎说这段话把吴国造反的原因归结为无赖狂妄之徒的教唆,和自己的削藩策没有一点关系,这样的话好像不应该从于袁盎口中说出来呀,管他呢,这话好像对自己有利,马上附和插话道:“陛下,袁盎讲的也还是有些道理的,那袁盎你想出一个平叛的好办法呀。”
刘启想了想说道:“我管他因为什么造反的,事实是他们已经反了,接下来我该如何平息这场叛乱。”
袁盎向皇上跟前靠近了一步说道:“陛下,我有一个退敌平息战乱的好办法,但是得请皇上清退左右,臣只想跟陛下一个人说。”
刘启想了想说道:“你们都先退下。”
周亚夫、窦婴等左右谒者纷纷退下,晁错依旧坐在旁边不离开,袁盎接着说道:“我的计策只让陛下一个人知道,凡是做臣的都不能听。”
刘启看了看晁错说道:“恩师,你也出去一下吧。”
晁错狠狠的瞪了袁盎一眼,心想你小子今天长本事了,但是刘启命令自己出去,没有办法,也很不情愿得离开大殿,刘启问道:“袁盎,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楚王和吴王写信说道,高皇帝曾经给同宗子弟封王,分给他们土地,现在这个贼臣晁错擅自吹毛求疵寻找各王的过错,削除他们的土地,他们实在不得已才发兵,目的不过是把晁错杀了,要回他们的土地而已,我个人认为,只有先斩杀晁错,再派使者奉诏书赦免造反诸国的罪过,把原来的封地还给他们,他们会马上罢兵的。”
刘启这个时候想起了晁错出的对付叛乱的主意,把南边没有被吴攻占的徐、僮旁边的土地让给叛军,然后让自己御驾亲征,自己留在长安据守,让我去冒险,他自己呆在长安享受安全,亏他想的出来,今天袁盎这样一说,真的很有道理,觉的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杀一人而阻天下纷争,可以避免劳民伤财的战争,能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呀,何乐而不为呢,就轻声的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吝惜一个人的生命置天下安危而不顾的。”
刘启稍一思索接着说道:“袁盎接旨,朕命你为奉常,你和宗正刘通出使吴楚联军前线,同意诛晁错,削的封地返还,赦免他们无罪,请他们立刻罢兵回国。”
“诺。”袁盎和众人趾高气扬的走出大殿,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只留下晁错落寞的身影踯躅前行。
十天之后,在刘启的授意下,丞相陶青、廷尉张欧、中尉(新任的主管京城治安的武官)陈嘉联名上了一封弹劾晁错的奏章道:“吴楚等国造反,大逆不道,天下人都应该行动起来诛杀他们,然而御史大夫晁错却建议,‘将大汉百万之兵交给群臣来指挥,实在信不过,陛下不如领兵亲征,我则据守长安,徐、僮两县旁边吴国没有攻下的地方都可送给吴国。’晁错不称扬陛下的德行无边,倒干起了离间陛下和群臣关系的勾当,又想把大汉城邑送给叛军,真的是大逆不道,我们几个一起商议后,一致认为应该判决晁错这个贼子腰斩,灭其三族,臣等恳请陛下按照法律批准。”
刘启拿到奏折,心潮翻滚,最后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走过场一样在奏折上批上两个字:“准奏。”
集法家之大成者(学法律的相当于法学院毕业的)、冷酷无情的爱国者、皇帝刘启的良师益友、忠心耿耿的良臣就这样被主子刘启出卖了。
刘启很不好意思的去面对赤胆忠心的恩师,暗地里让新任的中尉陈嘉去办理此事。
陈嘉来到晁错家中哄骗道:“晁大夫,皇上紧急召见您,您赶快动身跟我一起过去吧。”
晁错根本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以为是战事告急,粮草不足等一系列问题,就赶紧穿上朝服,上了中尉陈嘉的车,车辆载着晁错在长安兜圈子,不向未央宫的方向走,晁错就疑惑道:“中尉,我们这方向好像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