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尉,你把刚才的事情给太子太傅说一说吧。”
“诺。”周亚夫转身对着窦婴说道:“太傅,刚才陛下和诸位公卿商议,要废除当今太子,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请太傅过来参议一下。”
窦婴听罢马上反问道:“那么,周太尉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不瞒太傅,愚钝之人意见是太子被立以来,温顺躬亲,勤于学习,关心国事,没有犯过大错,突然废除,实在不妥。”
窦婴听到这里义正严词的说道:“陛下,太尉所言正确,臣认为,陛下无嫡子,太子刘荣作为皇长子,立为太子符合高祖定下的传嫡不传长,传长不传幼的规矩,臣常侍奉太子左右,深知太子温良恭谦,待人和善,勤于学习,做事有度,实在是继承帝位的最佳人选,刘荣自立为太子来,没有犯过大错,突然废除,恐不能服天下。”
刘启听到窦婴说的句句在理,掷地有声,太尉周亚夫也在一旁不改初衷,尽管心里不爽,但也实属无奈,轻咳两声道:“咳、咳,太尉和太傅讲的各有道理,但国家大事非如此浅显,既然诸位一时无法明白朕的想法,那就稍后再议吧,诸位爱卿散去吧。”
刘启的一段话终止了商议,直接来了个到此休息,三公九卿们向刘启施礼后依次退出温室殿,太傅窦婴走在最后,脚步稳健有力,自信的精神溢满全身。
刘启闭上眼睛思绪万千,栗氏一族已经诛灭,太子是自己的皇长子不假,但同时也是栗氏的血脉,自己万年之后是否会遭到他的忌恨,是否会受到栗氏余孽的利用,汉室江山能否长治久安,这些事情不得不防,可惜手下这些迂腐的大臣怎么就不能理解自己的用意呢,刘启越想越乱,猛然站起喊道:“来人。”
“陛下。”一个谒者立刻跑上前来应道。
“摆驾长乐宫。”
“诺。”
刘启带着烦恼来到长乐宫永寿殿,正和侍女们在嬉戏的窦太后听到了刘启的脚步声马上端正的做好,轻咳一声说道:“是皇上来了吗?”
刘启施礼道:“母亲,什么都瞒不过您,正是孩儿。”
“听脚步声,皇上心情仿佛不大好呀?”
“母亲,你耳朵可是比眼睛还好用呀,孩儿就是因为烦闷才来这里散散心。”
“遇到什么为难事了,将给老太婆听听。”
刘启看了一眼窦太后的左右,侍女们知趣的退了下去,刘启接着说道:“母亲知道,栗氏一族扰乱朝纲,已经被孩儿正法,可现在栗氏余党犹存,为了杜绝后患,朕要废除刘荣太子之位,可是三公九卿齐声反对,连母亲的侄子窦婴都斩钉截铁的支持太子,实在是棘手之事呀。”
窦太后沉思良久回答道:“有违汉室江山稳定的因素,一定要去消除,太子荣儿年纪尚幼,容易被小人利用也是常理,皇上废除可以,但要保证荣儿的安全,他不只是太子,也是皇上的儿子,我老太婆的亲孙子。”
“母亲所言极是,朕会注意到这些的,有母亲在朕身后支持,什么事都不怕了。”
“呵呵呵,窦婴聪明在外,迂腐在内,不足为患,我会找他谈谈的。”
“谢母亲成全,朕等过了新年就宣布废除太子的诏旨。”
“皇上要考虑周全,让大多数朝臣们同意才行,重臣的意见还是要照顾到的,不然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好收拾。”
“朕明白了。”
转眼新的一年到来了,废除太子的事情又提上议程,刘启私下做通了大部分朝臣的工作,唯有周亚夫、窦婴坚持太子不能废的观点,一日早朝,群臣围绕废除太子的事情争论不休,随着争议的声音渐渐平息,太尉周亚夫最终表态道:“如果众臣们同意废除太子,我周亚夫也保留意见。”
太傅窦婴突然听到周亚夫如此的转变,很是气恼道:“太尉不足共事也。”转身走出宣室殿。
刘启看到此境,下定决心发布诏书道:“太子被册立以来,亲近邪僻之人,不听仁义,疏远君子,亲昵群小……朕借鉴古今,没有忘记要立长的教训,长期进行教导,但天资愚笨,不曾改变,考虑汉室江山稳固,今特废除刘荣太子之位,贬为临江王,即日就国,钦此。”
窦婴看到这个诏书,一病不起,等身体好转后就向刘启告了病假,轻车简从隐居到了蓝田县南山下不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