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轩懒散把玩着扇子,目光在叶嫤脸上仔细扫视,开口便问:“你当真是平乐王妃?”
叶嫤淡笑,“难道世上还有女子胆敢在平乐王面前冒充他的王妃不成?”
楚凌轩眼角一挑,“能在平乐王眼皮下活上这么多日,你也是个人才。只是,你都已是有夫之妇,为何当日还要占小爷便宜?还害得小爷认错了人,找了许明渊麻烦!”
“那日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我入你迎宾楼本是有事要与你商量,奈何你避之不见,我便只得去三楼寻你,不料撞见你正在沐浴。说来,凌轩公子也是笨拙,倘若你当日不从浴池里站起来的话,我自然也是看不到你身子才是,但凌轩公子偏要站起来让我看,我也是受害之人,说不准日后都还要长针眼。”
楚凌轩顿时咬牙切齿,“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当真与平乐王是一丘之貉!小爷的身子还从没让哪个女人瞧过!你赔!”
说着说着,楚凌轩便突然激动起来,手中的扇子蓦地逼近叶嫤,眼看就要蹭上叶嫤的脖子。
叶嫤神色微变,顿时起身而避。
车夫一把过来将楚凌轩拉住,急道:“公子三思啊!她可是平乐王妃,您若是伤了她,平乐王不会放过您的。”
楚凌轩怔住,这才稍稍回神过来,强行稳住情绪,有些下不了台的干咳两声,“小爷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叶嫤心生不悦,低沉道:“凌轩公子不是喜好风月么,常日去的温柔乡也多,怎还不曾有女子瞧过你身子?难不成,凌轩公子是有什么隐疾,不敢在那些女子面前展露?”
楚凌轩双目朝叶嫤圆瞪,话语从牙缝里蹦出,“你是想说小爷在女人面前不举?”
叶嫤眼角一跳,眼见楚凌轩又是一副盛怒姿态,倒也不打算再对他火上浇油,仅是稍稍敛神一番,缓道:“当日之事,的确仅是误会,我对凌轩公子,并无任何企图。只是,倘若凌轩公子此番邀我过来是要为那日之事讨个说法,我无话可说,便也不奉陪了。”
楚凌轩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稍稍将心头的盛怒压下。
他目光挪向一边,将话题绕到了正道上,“小爷方才想起,今儿那大夫为平乐王抓药时,不是说那药方子上有几味药有剧毒么,你刚刚将药送进去给平乐王喝了,平乐王可有什么中毒的反应?”
叶嫤心头略生警惕,“怎么,凌轩公子突然关心起平乐王来了?”
楚凌轩顿时朝她翻来一记白眼,“废话!平乐王若当真被毒死了,你我这些与他同行之人,自然也是要被连累着掉脑袋。”
叶嫤面上略微漫出几许失望来。
本以为这楚凌轩趁夜鬼鬼祟祟的邀她过来,定是有什么‘要事’相商,不料这厮胆小如鼠,竟怕担责而专程找她过来问话。
叶嫤沉默片刻,缓道:“王爷已将药喝下,至于效果如何,我也不知。不如,凌轩公子去王爷屋中看看吧。”
楚凌轩满目警惕,“想害小爷?”
叶嫤笑笑,也不打算与他多言,“王爷行事,自会有他的分寸,你我还是莫要多去揣度为好。”说着,神色微深,继续道:“对了,王爷今日还说,凌轩公子的马车坐着极是舒服,明日还得继续坐。王爷性子暴虐,凌轩公子也是清楚,是以,凌轩公子若要趁夜逃走,或是趁夜将马车赶走,许是王爷当真得怒了。”
楚凌轩的心思顿时被叶嫤说中,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挂不住。
叶嫤凝他两眼,不再言话,携着芷墨一道出了屋门。
这一夜,叶嫤担忧夜里会有刺客,与芷墨轮流休息。
楚凌轩担忧平乐王会被毒死,不住的在屋中来回走动,一夜未睡。
夜半之际,楚凌轩的侍卫们当真抵达了客栈,寻到了楚凌轩,楚凌轩忌惮平乐王,仍呆在客栈,终未离去。
而待翌日一早,平乐王则睡了个好觉醒了过来,楚凌轩主仆二人则染了黑眼圈。
大堂内,几人坐着用早膳。
楚凌轩无心食欲,不住的用铜镜瞧着自己的眼圈,痛心疾首。
平乐王药到病除,低烧全退。此际正优雅的喝着清粥,目光朝楚凌轩的眼圈一扫,勾唇而笑,“楚大公子怎变成熊眼了?”
楚凌轩面色一变,斜眼扫平乐王一眼,“便是熊眼,也比你好看。你若是嫉妒小爷容貌,便直说。”
平乐王闷笑一番,未做言话。
叶嫤抬眸顺着雕窗瞅了瞅屋外的天色,沉默片刻,缓道:“又是一日了。苏大夫他们何时才来寻王爷?”
说着,目光朝平乐王望来。
平乐王回得随意,“那小子路痴,不知什么时候会寻来。”
叶嫤深眼凝他,面色微微而沉,压低嗓音略是威胁的问:“那妾身身上的毒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