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王慢悠悠的道:“本王心情好,随意笑笑难道不可?”
叶嫤淡然观他。这厮要随意笑笑,倒是没什么不可,只是这厮以这种得逞似的眼神盯着着她笑,自然是有问题的。
叶嫤垂眸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裙,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却是抬头之际竟见平乐王的笑容越发灿烂,甚至早已是憋不住了,片刻之际便已噗嗤的笑出了声来。
叶嫤越是警惕,“王爷有话不防直说。”
他这才稳住笑,难得发了善心的道:“罢了,既是爱妃这般想知道,本王告知便就不绕弯子了。说来啊,外面皆传本王暴虐成性,实际上啊,本王只是脾气不好而已,心底可是极为善良了。就如前几日对爱妃下的毒,不过是见爱妃机灵可爱,有意与爱妃玩笑玩笑而已。”
叶嫤心头顿时胆大的猜到了答案,落在平乐王面上的目光也陡然阴沉下来,“所以,王爷前几日对妾身下的毒,是在……”
“没错。本王当时是在对爱妃开玩笑而已。银针无毒,爱妃,自然也未中毒。”
叶嫤深吸了一口气,袖袍中的手顿时紧握成拳,“妾身对王爷,从不曾有过恶毒之意,不料王爷竟要刻意玩弄无辜之人,将妾身耍得团团转。”
说着,嗓音一沉,“好玩儿吗?”
平乐王眼角一挑,“本王未对爱妃真正下毒,爱妃自然得感激本王才是。你如今这是什么反应,想刻意惹本王生气么?”
叶嫤自嘲而笑,心头幽远复杂,起伏不平。待得沉默半晌,她才垂眸下来,弯身朝平乐王一拜,而后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屋门行去。
平乐王倒是有些看不清叶嫤路数了,挑声问:“你去哪儿?本王允你出去了?”
叶嫤故作不闻,足下坚定,片刻之际便已出了屋门。
平乐王心头终是升腾出了几许怒意。
这么久以来,还不曾有女人胆敢如此忽视他,偏偏叶嫤那女人几次三番都要挑战他的底线。
思绪至此,他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时,苏晏已入屋来,有意再为他胸口的伤口重新换药,只是,待他发觉平乐王面色不好之际,便犹豫片刻,低声问:“王妃又惹到王爷了?”
平乐王这才敛神一番,漫不经心点头。
苏晏笑笑,“王妃聪慧,行事与品性也非寻常之女,更也是第一个能在王爷面前淡定周旋,却又能勾起王爷兴趣之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平乐王兴味的问。
苏晏也不打算委婉,“在下以为,王爷与王妃倒是适合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倒也无任何女子能在王爷身边活过两日,王妃是个奇女,王爷对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放过,就论这点,王妃也是是何王爷的,至少,不容易被王爷随意杀却。”
平乐王表情莫测,勾唇而笑,并未回话。
而船舱外,烈阳高照,周遭空气仿佛都已凝固了,微风竟也是纹丝不起,到处都闷热之至,直至黄昏过后,夜色临近之际,温度才稍稍的降了下来。
船行一日,叶嫤与芷墨一直呆在偏屋,不曾外出。
而待夜色越发浓稠之际,平乐王终是下令靠岸停船,今夜便在岸边休息。
晚风浮动,天空星子密集,皎月高挂。
停船之地,是个小码头,码头各处也有好几艘渔船,此际,那些渔船皆已是亮了渔火,有些船夫闲暇无聊便开始在渔船上唱起了渔歌。
叶嫤与芷墨登上了岸,坐在了岸边一处的柳树下,褪了鞋袜并耷拉着双脚,脚底方巧能触及到下方河面那微凉的水。
周遭也有虫鸣蛙叫,气氛极是的旷达静谧。叶嫤极喜这种气氛,没有什么尔虞我诈,紧张沸腾,有的,仅像是洗心涤神的安宁。
只是片刻之际,如此气氛便被人破坏,“好歹是个女人,竟还当众露脚,你们主仆究竟有没有羞耻之心!”
这话倒是极煞风景。
叶嫤循声一望,便见楚凌轩正立在她身后不远,手中一把折扇风情万种的摇着。
“凌轩公子不懂非礼勿视,本是失礼。再者,若是当真论及羞耻之心,如凌轩公子这般不男不女的人更是没有半点羞耻之意才是。”她毫不客气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