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公子这些银票是从哪儿来的?我记得来汴京的路上,凌轩公子并没携带这个大箱子。”叶嫤问。
“你当小爷的祖母是吃素的么?小爷随便在她面前说几句好听的,别说这一箱子银票了,便是两大箱子小爷都要得到,何必小爷亲自从京都里带过来。”
楚凌轩满脸得意,“怎么,如今可还敢说小爷过得寒碜?”
“凌轩公子果然财大气粗。”叶嫤回了话,说着,从袖袍中掏出昨日从楚凌轩脖子上扯下来的玉,“一手交玉一手交银票。”
楚凌轩冷哼一声,“瞧你那德行!好像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似的,不就是一千两黄金折成的银票么,小爷数给你就是。”
说着,拿出一大沓银票朝叶嫤递来,“七万五千两银票,你数数,小爷多赏你五千两。”
叶嫤神色复杂,接了银票后,便将玉佩还给他。
楚凌轩急忙将玉佩接过,当即用袖子左擦右擦,宝贝得不得了,嘴里念道:“这次,小爷便饶你了,但下次你再敢扯小爷这玉佩,小爷就要动手打你了。”
叶嫤不说话,转身便走。
楚凌轩是富家公子当惯了,不知银子得来的辛酸,随手就能挥却七万两这么大笔数目的银票,都不会肉痛一下的,当真是日子过得太养尊处优了,没有半点危机之意。
且如今七万两银票捧在手里,她心情却莫名压抑。
只道是叶家家财与楚家还要雄厚,而她这个叶家的女儿,却是一直寒碜,虽有楚凌轩接济,但总不能事事都让楚凌轩负责,也不好意思真正开那个口,是以日子一直捉襟见肘,有时连娘亲生病的药都买不起。
如今,她性情大变,不再如往日那般拘谨懦弱,她也能随随便便就拿到七万五千两这天价数目的银票了,只可惜,娘亲不在了。
心情突然就有些止不住的酸涩浮动了,压制不得。
待回得客房,叶嫤将其中的两万五千里银票塞入床下,随即捧着五万两银票入了平乐王的门。
平乐王正在屋中画画,姿态高雅,叶嫤本以为他会画一些山水花木之图,未料他画的竟是个女子,女子面容清秀,身材娇小,不是那柳楚楚是谁。
叶嫤心照不宣的将银票堆放在他的桌子上,“五万两银票,妾身已为王爷筹来。”
平乐王头也不抬的笑,“找楚凌轩要的?”
叶嫤不说话,转身要走。
平乐王手中的墨笔一顿,“爱妃是在不高兴?”
叶嫤下意识停步,“没有。”
平乐王意味深长的扫她两眼,“既是没有不高兴,便过来瞧瞧本王画得如何。”
这话可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叶嫤沉默片刻,终是转身过来站定在平乐王身边,“画得极好,王爷是要送给柳姑娘?”
他慢悠悠的笑,没回话,仅是继续握着墨笔在画纸上写下了一竖排墨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叶嫤仔细将那几个墨字盯了盯,只觉酸的不能再酸。
平乐王这才将墨笔落下,目光朝叶嫤落来,“无论爱妃是用什么手段将这五万两银票筹齐,本王对爱妃皆刮目相看。爱妃是个人才,本王极为欣赏,你只需记得,你如今所受的苦,便是以后的甜,你只要记着这点,就没什么不开心的了。”
是吗?
“王爷这是在安慰妾身?”叶嫤挑眼凝他。
平乐王兴味的笑,却不打算再回话了,仅是慢腾腾的将柳楚楚的画挪开,随即另起一张,又开始着墨。
叶嫤无心再呆,再度告辞。
平乐王这回却是难得点头,叶嫤不再耽搁,转身出了屋。
却是入屋不久,情绪仍是未平。
却是这时,芷墨急忙小跑进来,“小姐,那柳楚楚又来了。”
叶嫤扭头顺着窗外望去,刚巧见得苏晏将柳楚楚送进了平乐王的门。
她突然理解为何平乐王昨夜不拦着柳神医带走柳楚楚了,原来是吃准了柳楚楚对他情根深重,便是被柳神医带走,也是要主动过来投怀送抱的。
她继续观望,却一直不见柳神医跟来,心中难免失望,则是不久,平乐王的屋中突然响起了柔腻腻的琴音。
叶嫤心情被扰,携了一些银票,要带芷墨外出闲逛。
只是出得楚府大门,便又与楚凌轩碰个正着。
“凌轩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她随口一问。
楚凌轩瞥叶嫤一眼,“昨个儿狩猎,没能碰上银狐,今儿再去碰碰运气。”
只道是他也不想这么辛苦的去找狐狸,他来汴京还要急着找柳神医治额头上的疤呢,只是今早与表妹相见的时候,竟又见表妹抱着那只黑不溜秋的猫忧伤的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