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最后出来的那名黑袍之人凶神恶煞的朝叶嫤望来,上下打量一圈,“公子让你进去。”
叶嫤深吸一口气,不敢耽搁,抬脚便入屋去。
此际,屋内两个雕窗处的帘子全都已被拉上,本是大白天的时辰,屋内光线却极其昏暗,颇有一种暗沉压抑之感。
空气里,荡漾着一股迷醉和烈酒的味道,浓郁刺鼻,墙角处,也正燃着已是断了半截的熏香。
叶嫤眉头一皱,不喜这气氛,也不喜这屋中的味道,足下也稍稍慢了下来,最后仅是站定在了屋子正中,与那软榻上斜卧着的人约有七米之距。
“怎么,怕本殿?”这时,一道沙哑的嗓音扬来,语气卷着几道醉迷,几道阴狠。
叶嫤这才抬头,朝榻上那光着上身的男子望去,只见他身材精实,上身线条分明,脸颊虽是发红,但那微微发红的双眼正迸着阴狠的微光,犹如黑沉之夜里蛰伏的猛兽,欲要撕人。
叶嫤浑身戒备,这才故作自然的垂头,恭道:“妾身,是敬畏殿下。”
“敬畏?”他眼角一挑,笑得有些恍惚,又有些兴味,待得片刻后,也不打算计较,开口便道:“过来。”
叶嫤抬手入袖,再度戒备的摸上了匕首的手柄,犹豫片刻,才缓步过去站定在他面前。
当日在宫中刑屋,太子便说过要让她当他的眼线,监视平乐王的一切,且每隔两日必得对她汇报平乐王行踪。且昨夜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太子自肯定是坐不住的,差她过来问话也是自然。
只是,她终究不曾料到这太子反复无常的心情,亦如他昨夜来平乐王府时还春风得意,怎今日就突然抑郁重重,暴躁阴狠了?
难不成,昨夜的刺客还没抓住?
“皇祖母昨日,当真令你与平乐王同房?”正这时,他阴沉的嗓音再度扬来。
叶嫤依旧垂头,恭敬点头,答得自然,“确实是太后之令。”
太后本就不喜太子,她便是将此事推到太后头上,太子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到太后面前问话。
“平乐王腿脚已废,哪有能耐与你同房?”太子再度出声。
叶嫤面露紧张与羞涩,不说话。
太子眼角一挑,阴测测的道:“说!”
叶嫤将脑袋垂得更低,身子也因他这字而抑制不住的颤了颤,急忙道:“回殿下的话,王爷虽腿脚已废,但,但那里是好的。只要妾身在王爷上面,自然,自然也是能同房的。”
太子冷哼一声,“平乐王心中有人,会对你举起来?”
叶嫤眼角一抽,心生叹息。
什么叫举起来?
这话题可谓是极其敏感,极其私密的,且她也没曾想到,她这一入屋来,太子就要强势的与她讨论平乐王那里举不举,也不知她若说平乐王不举的话,平乐王一旦知晓,会有何反应。
毕竟,一般有血性的男儿,怕是都会不喜女人说他不举的吧。
思绪至此,叶嫤按捺心神,才继续开始胡诌,“回殿下的话,期初,期初王爷的确是不举的,对妾身也无任何兴致,更也不愿碰妾身分毫,只是苏晏已是提前在王爷屋中的熏香里添了一些东西,不久之后,熏香起了作用,王爷便举了。奈何,王爷腿脚不便,妾身并无经验,是以同房之事并不顺利,却又不久,殿下便也差人来了,当时王爷已是稍稍过了药效,能神智清楚的应对殿下,而妾身已还在药效之中,是以昨夜抑制不住对殿下急吼,委实是妾身之过。”
“你昨夜那般反应,是因平乐王屋内的熏香所致,扰了神智?”太子终于反应过来,低沉沉的问。
他就说这女人昨夜突然就尖叫嘶吼,一个被许明渊抛弃而另投平乐王怀中的女人竟还在昨夜装起贞洁烈女来了,原来,竟是因为平乐王屋中燃了熏香。
他眉头一皱,待叶嫤朝他恭敬点头后,他神色微动,继续问:“平乐王昨夜,究竟有无出过屋子?”
正题终于被他抛出来了。
叶嫤心头一派通明。